用罢饭,颜青棠本打算几本账本,被纪景行拿了扔到一旁,拉着她去睡下了。
这种情况怎么说?
就好像你明知道他今晚大概不会放过自己,偏偏你又没有合适的借口拒绝,那么能怎么办?只能装睡。
可就她这么拙劣的装睡法,哪里骗得过纪景行?
他也就装作不知,还拨弄着她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快就睡了,然后一边喃喃一边动手动脚。
连睡着的人都不放过!
颜青棠不得已睁开眼睛,结结巴巴道:"你干嘛?"
"我记得你说三个月就可以了,如今三个月都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三个月?"
"你难道没说?要不然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要"
不要也不行。
幸亏他顾念着她有身孕,没敢太放肆,就不要了一次,倒也让她松了口气。
另一边,素云一直没想通姑娘为何会开心。
今晚不归她守夜,所以她早早就回房了。
想来想去,她没想通,去推开了窗户。
"大黑脸,大黑脸"她小声道。
下一刻,窗外檐下多了个倒吊着的人。
"我不叫大黑脸。"
"那你叫什么?"
暗锋揉了揉眉心:"我叫暗锋。"
这话他好像说过不止这一次,上次就告诉过她,可她没记住。
"而且我脸不黑。"
"你脸不黑,为何总罩着脸?"
素云好奇的目光在他面罩上盘旋着,并没有发现面罩下,一张常年苍白的脸,微微有些赧然。
暗锋清了清嗓子:"你叫我做什么?"
素云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忙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我家姑娘为何会说她做这些事十分开心?"
暗锋复杂地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每个人喜欢做的事不一样,就好比你最喜欢侍候你家姑娘,而你家姑娘则喜欢忙碌外面的事,例如做生意。"
这么比方,素云倒是明白了。
"是不是就像你总喜欢待在房顶上一样?还比如你总喜欢倒吊着跑出来吓人?"
这句突来之语,差点没让暗锋一头栽在地上,他好艰难才稳住身形:"算是吧。"
"唉"
素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姑娘怎么想的,为何不让你家大人负责?你家大人就是个坏东西!"
一提到这事,她就很生气。
"那你又怎知我家大人不愿负责?"
顿了顿,暗锋又道:"其实你家姑娘是个很聪明的人,你把她现在做的事,想成是在与人博弈就懂了。"
"与人博弈?与谁?难道是你家大人?"
"是,也不仅仅是。"
"可博弈什么呢?"
与其说是博弈,其实更像是互相试探,互相退让。
她一样,他也一样。
素云似乎有点明白了。
"其实颜姑娘是个很聪明的人。"过了一会儿,暗锋道。
而窗外的月色正浓。
次日,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外人到是日上三竿,其实二人早醒了,只是有人不做人,又纠缠着荒唐了一下,以至于耽误了早起的时间。
颜青棠恨得牙痒痒,之前素云见二人这时还未醒,便进来了。他倒好,就隔着一层薄纱帐子,还是不愿停下,幸亏素云很快就出去了。当时那感觉简直无法言说,总之颜青棠人是起了,气却没消,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他倒好,一点都没自觉,还蚬着脸赖着不走。
"你今天不去忙?"她没忍住道。
"不忙,忙什么?"
"那些洋商你不管了?卞青那儿的拨银你不要了?"
"洋商自有窦风送回去,他收了银子的。"纪景行一点都不羞愧道,"至于拨银,你放心,明天之前布政使司肯定会送到织造局。"
反正他就不想出去呗,都是借口。
不过就这么缠磨来缠磨去,颜青棠的气倒也消了。
快中午时,苏小乔来了。
了避开去了西间的纪景行,她戳了戳颜青棠,冲她使了个极为暧昧的眼色。
"倒没瞧出来,你眼光这么好,竟是个绝色。"
绝色?
这个词拿来形容一个男人恰当?
颜青棠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绝色,身份贵重,样子被你拿捏得也极好,你可得抓紧了。"
这下,颜青棠的水没喷出来,却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
苏小乔忙给她抚了抚背:"瞧瞧你,着急什么,我又不跟你抢,我可不喜欢这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颜青棠也是顺势问一下。
"我啊,"苏小乔突然扭捏了起来,"我肯定不喜欢这种白面生了,最好英武点的。"
可是谁之前总是与她鼓吹,男人还是俊点好,生得俊,眼睛着也舒服?
怎么这么快就换口味了?
难道说给她赎身的是个武将?
颜青棠还是知道苏小乔的赎身银子大概不少,小商都不一定拿得出来,必然是大富。
有钱,又是个武将,那必然官衔不低。
不过颜青棠也只能推测出这点,别的却是不能了。
"你也别总说我,给你赎身的那个人真的日日虐待你?"
"那当然是真的,他日日照三顿打我!"
颜青棠瞅了她一眼,真要是个英武的男人,照三顿打,她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跑出来,还能吃得油红似白?
"怎么个打法?"
果然,苏小乔的脸一红,忙道:"肯定是狠狠地打了,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忘了有一件事要吩咐翠儿做,先回去了。"
说完,她匆匆忙忙走了,浑然不顾翠儿就在外面和鸳鸯说话呢,这借口找得真是惨不忍睹。
颜青棠甚至可以猜想,说不定她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她跑了,等回去后发现人不见了,估计要四处找。
她没猜错,不过等窦风回扬州,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回去后发现苏小乔不见了,把整个扬州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人,又跑到苏州来找人。
他猜苏小乔肯定回苏州了,就是不知藏在哪儿。
窦风又顺便来找纪景行要加银子,因为当初说好的三万两,根本不是让他办这么多事,还搞得他女人也跑了。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