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
宋文东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打着哈哈道:"不着急,不着急啊,我一会儿跟她说说,棠儿她她不是这样不负责的人。"
"真是谢谢大舅舅了。"纪景行握着他的手感激道。
一旁,宋文喜着这两个人,露出一个无法言说的眼神。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家宴已设好,下人来请三人前去用饭。
出去时,宋文东走在前面,纪景行推着二舅舅走在后面。
"你长得俊?"宋文喜轻声道。
纪景行忙低声告饶:"二舅舅,是我垂涎她美色。"
宋文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家宴摆在花厅,总共摆了五大桌。
因为都是亲戚,就没分什么男女之别,本身颜青棠也不讲究这个,甚是有些厌恶这些。
她以为自己会到个灰头土脸的纪景行,毕竟两个舅舅的手段她清楚,哪怕大舅舅不行,还有二舅舅呢。
哪知道,两个舅舅竟待他十分亲热。
尤其大舅,入座时特意将他拉到身旁坐下,还埋怨地了她一眼,似乎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之后用饭就不多细述,宋家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当天来当天就走,客院已经准备好了,用罢饭后,众人便都去客院歇着了。
宋文东却拉着颜青棠,说有话与她说。
"舅舅,什么事?"来到一个僻静处,颜青棠问。
此时正是四月,正值春色满园之际,园子里许多花儿都开了,景色宜人。
宋文东嗔怪地了她一眼,想脱口就说吧,外甥女到底是个女子,话说太直白了不太好,只能斟酌了下道:"其实我觉得他还不错。"
"他?纪景行?"
"你你,人家到底是个太子,哪有你这么直呼其名的。"
"我素来就是这么称呼他,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宋文东无奈道:"行行行,你俩私下怎么称呼,大舅不管。不过界儿怎么办,你总不能让他一直没爹吧?"
"界儿怎么就没爹了,他不就是"
这时,颜青棠反应过来了,是不是他跟大舅舅他们说了什么话?
"大舅舅,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宋文东着她,也不说话,一副你既知道还用问的样子。
可她真不知道他跟大舅舅他们说了什么啊。
"你你当初那样,说起来也是你不对"
她当初哪样了?怎么她就不对了?
"你俩也算因缘际会吧,如今孩子都有了,就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不能让界儿以后出去被人笑话没爹吧"
"大舅舅,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了?"
"他能跟我说什么?你把人家欺负成那样,他到底是个太子,你也多少给他留几分颜面"
颜青棠算明白了,他肯定是当着两个舅舅的面装可怜了,以至于大舅舅竟来给他'做主'。
想解释也不知从何处解释,毕竟是长辈,有些话不好说,她只能听着大舅舅念叨。
可放在宋文东眼里,就成了外甥女听不进劝。
不过今天他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他毕竟是舅舅,不是亲爹,只能寻思再缓缓,让老二或者老二媳妇抽空再劝劝。
另一边,曹氏和丈夫来到客院。
颜家的下人很周全,四处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床褥棉被都是崭的,几乎不用宋家的下人收拾,就可以住人。
下人奉了茶,就下去了。
曹氏好奇道:"大伯找棠儿做什么?"
宋文喜不禁一笑:"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丈夫每次这么笑,背后肯定有事。
"你快说啊。"她低声撒娇道。
宋文喜了妻子一眼:"真没什么。"
顶多就是有个人用了当初与他差不多的追妻方式,不过得出对方是真心的,他也就没戳破。
"大哥找棠儿,应该是说界儿爹的事。"
提起这个,曹氏有一肚子话想说,之前也一直没找到机会。
她大致把之前颜青棠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大嫂很忧心,不过我觉得棠儿一向有主意,倒用不着我们操心。"
"那你就不要多管,权当这趟来苏州是来游玩。"
和宋文东分开后,颜青棠回了正院。
回去后,纪景行竟不在。
问过下人才得知,殿下被表少爷叫走了,当时颜青棠被宋文东叫去说话,并没有到这一幕。
她只能转头再回园子找,问了几个下人,才在园中的某个凉亭里找到二人。
可此时二人话已经说完了,宋巍拍着纪景行的肩膀,
一副安慰的模样。
见颜青棠来了,他上前一步拉住她。
"棠棠,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两人去了一旁,颜青棠眼神怪异着他:"你又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宋巍疑惑道:"你这么怪的我做甚?"
又说:"还不是景行,棠棠你也别总是欺负人家,该给人名分就给人一个名分,免得弄得像负心汉似的。我本来想偷偷揍他一顿,就当给你出气了,没想到欺负人的是你。你也别太过了,他毕竟是个太子,又是界儿的爹,你不僧面佛面,就当在界儿的面子上。"
她到底怎么负心汉了?怎么不负责了?
一个个都拉着她说让她负责?!
不过颜青棠并没有气得失去理智,还是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你都还没成亲,倒管上我的事了,我可比你大。对了,大舅舅找你。"
"你是比我大,但错了就是错了嘛你说我爹找我?"宋巍顿时脸色一变。
颜青棠敷衍地点点头:"你快去吧。"
"我爹找我做甚?这都出扬州了,难道这时候还要督促我读"
宋巍走了。
颜青棠又回到方才的亭子。
"你很行啊,纪景行!"
纪景行忙几步走了过来,揽住她。
"怎么了,棠棠?"
颜青棠他一副无辜样,就一肚子气。
"你到底跟我舅舅和宋巍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什么也没说?"
"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就说了说当初咱们俩初识的事,说我当初是个穷生,你垂涎我美色,故意将房子赁给我"
一提这个,颜青棠的脸顿时红了,还有些慌张。
可随着他说下去,她又成了恼
羞成怒,脸红红的,耳朵都成粉的了,气得要打他、拧他
他赶忙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不能打人。
"我就想让大舅舅给我做做主,如今孩子都生了,人家本也是黄花大闺男,跟了你一场,你总得给我个名分。"
听到'黄花大闺男'时,颜青棠已经忍俊不住了,真是又气又想笑,脸上还是嗔怒,可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得极力忍着。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他咬着她嘴唇:"我不要脸了,为了名分,奴家拼了!"
颜青棠自然也不甘示弱,拍了拍他肩膀说:"罢罢罢,你到底跟了本老爷一场,待老爷我出了孝,就纳你进门,以后你要恪守本分,为我颜家绵延子嗣。"
闻言,他大喜过望,感激涕零。
"真的吗?老爷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爷说得自然是真的,你快快松开老爷,也免得等会被丫鬟们见,坏了老爷的威严。"
纪景行一把抱起她。
这凉亭是倚假山而建,旁边就是一座用太湖石垒就的假山。
他抱起她,顺着边就来到假山后,这里刚好是个折角,即使有人走过来,不专门绕过来,也不见后面有人。
"口说无凭,奴家还是再为老爷生个儿子吧,奴家好生养,老爷不用怜惜我。"
"不不不"
这时颜青棠再说不,已经晚了。
也是这泼皮妇人生得粗壮,又如饥似渴,老爷一介弱质生,哪里是这泼皮妇人的对手。三下两下被人拿了手脚,又用粗鲁的口堵住了老爷只会吟诗作对的口。
老爷推又推不开,叫又叫不了,只能任凭一张门板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