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唐琳琅当着她的面,翻查账本,“接下来的时间,我会频繁出现在玲珑,了解玲珑的运作和经营模式。”
温瓷一把夺过账本,重重扔在桌上:“玲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唐琳琅丝毫不畏惧,甚至露出挑衅的笑容:“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顺利拿到这东西?”
她能够自由出入,光明正大插手业务,自然是因为有人授意。
除了宋兰芝,就只有温茹玉有这么大的权利。
“你还不知道吗?”唐琳琅向她,得意的眼神已然藏不住,“我向老师提议,让玲珑引进机绣技术,老师已经同意了。”
终于,温瓷变了脸。
连工人都说,温瓷性情温和,极少有人能够真正惹怒她。
可偏偏,唐琳琅轻而易举就能让她竖起全身的刺。
因为她最在意的母亲,偏心着另一个人。
温瓷回了趟工作间,正要离开时又接到外婆的来电,她只得压下心里的火,假装心平气和:“外婆。”
一听是宋兰芝打来的电话,正在摸鱼的苏禾苗竖起耳朵。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见温瓷回答:
“现在吗?”
“好,我知道了。”
挂点电话后,温瓷合上电脑,扭头跟苏禾苗说了声:“我要回家一趟,你等下班时间再走。”
好奇心趋势苏禾苗追问:“阿瓷,你现在回家干嘛?”
“有事。”她只留下两个字就匆匆离开。
苏禾苗摇了摇头,托起下巴望着天花板。
最近宋兰芝见到温瓷就想给她介绍对象,现在打电话叫温瓷回家,多半是要人。
温瓷不知道苏禾苗脑补出一番大戏,满脑子都回荡着唐琳琅的声音。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可以偏心唐琳琅到这个地步。
回到温家,温瓷直奔母亲的住所。
正在房小憩的温茹玉忽然惊醒,见女儿闯进来,下意识松了口气,又蹙眉训道:“急急忙忙的,进来也不敲门,像什么样。”
温瓷冷笑一声:“您都要把玲珑更名改姓了,还指望我心平气和?”
温茹玉眉头紧皱:“胡说什么?玲珑什么时候要更名改姓?”
温瓷也不跟她打马虎眼,直接对峙:“引进机绣这件事,是真的吗?”
温茹玉愣了下,垂下视线:“你知道了。”
果然,母亲跟唐琳琅早已商量过,就瞒着她一个。
温瓷直接表态:“我不同意。玲珑一直以手绣在业界维持着良好口碑,如果引进机绣,手工刺绣的名声就会一点点被淹没。”
随着机绣的发展,刺绣成本和时间大大降低,迅速提升的效率给许多商家带来便利,从而取代手工技艺。
为了赚取更高的利益,已经有不少刺绣商家转型为机绣制造,如果玲珑随波逐流,终将失去特色,变得平淡无奇。
“关于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考虑过。”温茹玉说,“玲珑在业界的地位和知名度很高,这是我们的优势,但现在主流趋势在改变,我们也要适当做出改变。”
“我从没反对过机绣的发展,温氏旗下本就有机绣工厂承接业务,何必要跟玲珑扯上关系?”她希望玲珑做那股清流,永远保持自己的特色。
温茹玉坚持己见:“刚才我也说了,玲珑的知名度和地位很高,利用这点就可以为温氏赚取更大的利益。”
温瓷呼吸渐急:“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要跟钱挂钩的,您经营温氏这么多年,连初心都忘记了吗?”
接连不断的质问声从房传出,那些在心底积压多年的情绪,如高山上终年堆积的雪,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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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瓷走后,苏禾苗在办公间待了会儿,还是坐不住,收起针线下楼,却在大厅瞧见一个熟人。
苏禾苗主动跑过去,张口就问:“盛先生,你是来找阿瓷的吗?”
盛惊澜撩起衣袖表:“还没到下班时间。”
言下之意,他在等温瓷下班。
“嗯……”苏禾苗纠结地揉捏手指,暗暗瞟了盛惊澜几眼。
盛惊澜家世不错,人长得帅,能哄阿瓷开心,似乎是个不错的选项。
要不,再帮他一把?
苏禾苗打定主意,决定告诉他:“阿瓷不在玲珑,她回家见相亲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