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场各区域走马观花似的拍了一遍,时间已到下午三点,双脚开始感到疲软,温瓷就此离开会场,打算直接回公寓休息。
温瓷撑伞站在太阳底下等车,没注意到旁边那栋楼上有人正在阳台她。
“秦续,什么呢?”
“喏,那个穿旗袍的美人,真是让人一见难忘。”
隔得远,张婧不清容貌,只当这男人的劣根性发作,故意调侃:“那你还不上去追?”
“有着追人的功夫,还不如我招招手,就能左拥右抱来得痛快。”他尝试过,奈何鱼儿不肯上钩,比起浪费精力去争取一个,他更享受身体上的愉悦。
张婧挑嘴,跳跃话题:“阿延最近还在找他那个前女?”
秦续哼笑:“他就是犟,人在身边的时候不喜欢,走了又念念不忘,还得学我,拿得起放得下。”
“呵,你那是还没拿起就放下了一堆。”张婧的嘲讽完全不给面子。
秦续不以为意:“好的女人千姿百态,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于他人的议论,温瓷一概不知。
步行走了大半天,回到公寓就犯困,醒来已经到傍晚。
厨房里传来动静,温瓷怀疑自己幻听,趿着拖鞋走过去一瞧,惺忪的困意一下子就散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盛惊澜居然在做饭,温瓷面露震惊:“你居然会做饭?”
“嗯哼。”盛惊澜正在洗刀,准备切菜。
温瓷不禁发出惊讶的赞叹:“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温瓷倚在门边,着厨房里的男人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可见他对这一块很熟悉。
真奇怪,在南城的时候,她觉得盛惊澜神秘不可测,只有自己被穿,来到榕城却有不一样的感受。
她发现这个男人对待工作的认真,既享受精致生活,又不会挑剔粗茶淡饭。
会跳舞、会下厨,在本就卓越的外形条件下,还拥有这么多令人惊喜的技能,真像在挖掘一个宝藏。
只是每每想到这个宝藏曾经属于过别人,她心里就不舒服。
温瓷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盛惊澜头也不转就接了一句:“可以。”
温瓷走过去,却听他说:“可以帮忙吃。”
温瓷:“……”好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想下厨。
切菜的声音规律且有节奏,直到停止,盛惊澜转过来她一眼:“客厅有两套运动服,你可以先去试试。”
“啊?”她原本带了一套宽松的衣裤,还打算将就一下,没想到盛惊澜都准备了,不得不说有些惊喜,“我都没想到这些。”
那人挑眉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又很得意:“跟我在一起,还用你操心?”
温瓷在客厅找到那两套女士运动装,两套是同款同尺寸,以红条纹和蓝条纹区分。米色运动背心搭配轻薄外套,腰下是工装长裤,字母元素的设计给整体增添潮流感。
温瓷挨个试穿一遍,尺寸合身。
她站在全身镜前了一会儿,找来两根头绳,用手拢起长发,马尾扎高。
镜子里的女人变了副模样,跟南城那位旗袍美人截然不同,利落飒爽、透出一股从未见过的桀骜。
温瓷不禁伸手触碰,却只碰到冰冷的镜面。
她闭了闭眼,摘下头绳,刚才所见的画面犹如镜花水月,只是虚假的昙花一现。
“盛惊澜。”温瓷穿着红色那套敲响厨房的门。
男人不经意回头,眼里闪过惊艳:“你可以把头发扎起来。”
温瓷摸摸头发,故意问:“这样不好吗?”
“穿这套衣服,扎起来会更好。”明明可以顺着她的任意话哄她开心,他却没有。
温瓷低头,从手腕上扒拉出头绳,再次束起马尾:“这样吗?”
“以我的审美来说,非常不错。”盛惊澜告诉她,“不过,你可以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任何模样,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
滴答——
好像有一滴水坠落在温瓷心尖。
从小环绕在耳边的声音是“不准……”“我是为你好”“这个不行”,只有盛惊澜告诉她:你可以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任何模样。
这天晚上,两人相处十分和谐。
甚至当温瓷路过沙发,目测那张沙发床的距离,都开始犹豫。
连日来的相处,以及盛惊澜最近的表现让温瓷有所动容,想到他一米七的大高个每天屈居于沙发,霸占卧室的温瓷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今天你去床上睡?”
盛惊澜第一反应:“你在邀请我一起睡觉?”
“不,我的意思是,我睡沙发。”自从产生芥蒂以来,她跟盛惊澜没再做过那种事,她的心和身体不可分割,感受也同理。
“这可能吗?”他再混,都不可能让温瓷去睡沙发。
“那……”温瓷眉头深锁,差点就要心软。
前方的盛惊澜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温瓷定眼一,眼里的挣扎和恻隐之心顿然消失:“那你就继续睡沙发吧。”
谁叫宋怡欢前几天手里拎的也是苹果呢!
盛惊澜:“?”
第二天上午,摩旅露营团集合,几十辆机车从四面方飞驰而来,很是热闹。
温瓷侧头问元西茉:“这么多人,全都一起吗?”
元西茉解释:“不,有三条路线通往不同的目的地,终点已经提前运去露营装备,随便你选哪条路。”
温瓷点头:“原来如此。”
她转过去问盛惊澜:“我们去哪条路?”
“这个。”盛惊澜毫不犹豫伸手一指,路线似乎是弯道最多的那条线,通往山顶。
一群人整装待发,温瓷总感觉有道来历不明的视线盯着自己,直到盛惊澜给她戴上头盔,没心思顾及其他。
元西茉跟他们选了一条线,刚开始距离相邻,眼着一辆接着一辆机车从身旁飞驰而过,激起元西茉的好胜心。
“我在前面等你们。”元西茉压低重心,双手握紧车柄向前冲刺,很快消失在两人视野中。
反观他俩不像在骑机车,就比自行车散步快那么一点,坐在后面的温瓷不免嘀咕:“有点慢。”
“还嫌我慢?”要不是考虑到她,起码甩这堆人一大截。
她轻轻在盛惊澜肩头点了两下,催促道:“你快点。”
盛惊澜:“确实?”
温瓷:“嗯,啰嗦。”
她胆子越来越大,盛惊澜的警告声夹着风传来:“温瓷,你会为这句话后悔的。”
温瓷不信,她又不是第一次尝试刺激的小白,为什么会后悔?
但很快,她就明白盛惊澜那句话的意思。
机车一路飞驰,两侧风景在她眼里化作虚影,一晃而逝,温瓷整颗心都跟着飞起来,凌厉的风刮过裸露在外的肌肤。
每次当她以为快停止这场地狱般折磨的乘坐感时,盛惊澜就会突然提速,她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这么快的速度,仿佛已经到达极限。
一次能接受、两次能忍,到第三次,温瓷嗓子发干,快要转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认输:“盛,盛惊澜,慢点。”
机车缓慢停靠在路边,温瓷从车上下来,脚都是软的。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说话时,声音带颤。
温瓷弯腰按着腿喘气,盛惊澜拧开功能饮料递给她,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不是你嫌慢?”
这时,路过的元西茉缓缓停下,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俩……什么时候到我前面来了?”
盛惊澜载着她超过了熟手元西茉,可见刚才的速度有多快。
中途断断续续休息,直到傍晚才到达目的地。选择帐篷的时候,温瓷意外发现前天在绘展区见过的男人,叫什么秦续。
盛惊澜见她盯着对面,问了句:“认识?”
温瓷摇头。
温瓷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盯上自己。
盛惊澜伸手扣着她肩膀,把人带去另一个方向,“选个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