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挺专业地说,“你有办法能把青筋绷出来一下吗?我昨天看了一下剧本,这段应该是主角第二神格爆发,刚导演也聊到青筋的问题,如果你现在可以绷一下,我贴着筋络画,拍出来效果会很炸。”
对上他沉吟片刻的视线,她以为是自己的提议有些难,但她之前看各种花絮,应该是有办法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只是没想到你还看了剧本。”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笑了下,“要做就做好,应该的。”
他退开两步,解开衬衣第一颗纽扣,伏在昨天那个窄而脆弱的床板上做俯卧撑。她略怔,这才想起,好像偶然刷到的很多花絮之类,演员们确实是靠临时的俯卧撑让胸肌、腹肌和各种肌肉,达到短暂的充血。
大概原理都一样。
但此刻,封闭的房间内,唯一的声音只有空调持续不断输出的冷风,以及他并不清晰地,随着动作溢出的轻微喘气声。
没有嘈杂的片场掩护,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有些……奇怪。
但又没办法喊停。
她挪开视线,心里祈祷时间能过得快些,就在她想先把门打开的前一秒,江溯起身了。
……
她脚像被钉在地面。
他迈步走到她面前,垂着下颌问:“这样够么?”
……
她抬头,在看到漂亮青筋从他肌肤底层爆出时,所有的羞耻感在这一刻变成欣赏,拿起画笔,也不再局促,全神贯注投入:“可以了,你绷一下。”
她贴合他的青筋绘出游走的花纹,又做了暗影处理加深体积感,顺便在应该鼓出的位置画了暖色调的高光,视觉上已经非常震撼,她越画越沉浸,像画家遇到艺术品。
脖颈处的汗她已经提前擦过了,这会儿看到一滴顺着喉结淌下来,因为之前画的都是女生,经常习惯性帮她们整理肩带和头发也没问题,她怕滴下来影响画面,因此抬手擦掉。
指腹擦过他滚动的喉结。
江溯喉结很自然地滚了下,低眼看她。
她没意识到,还在画,因为投入到没空拿纸,都是直接用指腹去抹,此刻好几根手指指腹上都沾了颜料,而自己浑然未觉。
大概是察觉到他在动,她抬手固定住他侧颈,空闲的左手搭在他皮肤上,他看不到,因此触觉愈发明显,明明天气热,她手指却很冰,接触的地方像一个接一个的小冰点,清晰又无法忽视地烙在他皮肤上,是空调开太低了么,他想。
他随着她的力道将颈移回她想要的位置。
她的手逐渐松力,滑落到身侧,可触感却像仍然留在他皮肤上。
十分钟后,她在反复检查以后收工。
江溯甚至没来得及确认,也没告诉她有没有哪里想要修改,就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是导演在喊吗?她这么想着,探出头去看,但外面一片安静,导演还在导上一场。
她收回视线。
整理工具箱到一半,这次导演是真喊了,她出去给女演员补图案,江溯短暂回到休息室,不知做了什么,又离开。
她补妆完毕后,继续回到他的休息室,整理散落的工具,外面很吵,有人在抽烟。
有人端着杯水走进来,她认出是江溯的经纪人。
经纪人将水杯递给她:“可以暂时先在这里面休息,外面有点吵。”
她想说不用,可转念一想,江溯这场戏大概也要拍一个多钟头,于是就把门敞着,拿过一旁的水杯。
梨子水,温热。
她总觉哪里不对,似乎气温上来,可她明明记得,刚来时,他空调打到了二十度。
她抬眼。
贴有浅灰色纹理的墙面上,空调仍在持续不断地周转工作,左下角显示出此刻工作的气温——
二十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