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离开玄穹殿,满心烦乱,但她仍记持着太古神仪的伤。
虽然只是刻录了两个字,太古神仪却很痛的样子。
她辗转托人,重金求购治疗神器的伤药。此药只有同为十二神器之一的神农鼎可以炼制,十分稀有。但是,九溟问了数人之后,居然真有一人约她相见。
九溟来到二人相约的望梅楼,掀起雅座的珠帘,不由愣住。
此人是个女子,她长发用一枝梅花枝松松绾起,一身月白长袍,唯腰间玉带饰以盘龙纹。整个人清飘逸、自在洒脱。
她望向九溟,浅笑着道:"少神真人比水心符中更明艳妩媚。"
九溟不出她的修为,却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过此人画像。
"下与一位大能酷似。"九溟语带迟疑。
女子顺手为她斟了一盏茶,道:"吾名太溪静悟。"
九溟腿一软,差点跌坐在桌前。她好半天才恭敬施礼:"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见太溪先生?"
太溪静悟道:“不必拘谨,坐。”
九溟只得在桌前坐下,太溪静悟将茶递到她面前,道:"近日闲来无事,了你披雪城中的试炼。又得知你正在求药,便索性前来一见。怎么,太古神仪受伤了?"
九溟硬着头皮,道:"一点皮外小伤罢了,只是日日呼痛,晚辈实在听不得,这才尝试寻药。"她笑得尴尬,太溪静悟却了然,道:"神器都是如此,性情古怪,习惯了便好。"
说完,她自袖中取出一小瓶伤药,递到九溟面前。
九溟不敢接,犹豫着道:"晚辈原想花些灵石求购此药,但前辈亲赠,却令人惶恐。"
太溪静悟得神农鼎认主,坐拥太溪城,乃是整个宇宙最为繁华的城池之一。她亲自赠药,哪是灵石、金银等庸俗之物能够清偿的?
太溪静悟道:"神器伤药,只有神农鼎能够炼制。收下吧。
九溟再不收下,未免不识抬举。她只好将药收好,起身再拜:"晚辈谢过先生。但不知先生恩情,应如何回报?"
太溪静悟起身,道:"少仓帝图谋太古神仪多年,你若与他结缘,仓颉古境必不能相容。"她扫了一眼九溟,道:"待你收服太古神仪,成为第方神器主人,太溪城愿意为你提供庇护之所。"
""九溟满心苦水,啼笑皆非,"太溪先生未免太得起晚辈了。晚辈资质平庸,不敢肖想神器。"
太溪静悟却不再深究此事,只是道:"无妨。即便此事不成,你若愿前往太溪城,吾也愿意为你提供容身之处,供你一展才华。"
说完,她袍袖一挥,道:"仓颉古境吾不便多留,这便离开了。"
"先生。"九溟略微迟疑,叫住她道:"晚辈得见先生实在荣幸之至。但晚辈仍有一不情之请,晚辈想一见神农鼎。如有冒犯,请先生恕罪。"
太溪静悟了然,她广袖一挥,一方鼎炉已经现身于房中。
鼎炉不出是何材质,其上镂刻着药草纹路,其上清光如星子,互相追逐。一股奇异的药香充斥着雅间。
它上去与太古神仪的真身无甚不同,同样灵气充沛、通透温润。
九溟却愣住,她原以为,神农鼎会以人身相见。太古神仪轻易不现原形。太溪静悟收了神农鼎,正色道:"宇宙十二神器人人垂涎,仓颉古境之主不好相与,你胸怀大志固然令人钦佩,但是也需处处小心。"
说罢,她飘然而去。
九溟握紧手中伤药,内心一阵失望。
她见惯了太古神仪,便臆想神农鼎应该也是一位翩翩美少年。有自己的喜怒憎。可只见了这么一方冷冰冰的鼎器,再如何华美,也终觉缺憾。
"又或者,是神器高冷,不屑以人形与我相见?"她喃喃道。不知为何,这么一想,她倒是好受许多。
她带着药,一路返回少神殿。
经过这么一番耽搁,天色就黑透了。
少神殿里,水晶榻上,太古神仪仍在熟睡。
九溟进到殿中,他冷哼一声,翻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背脊。
九溟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圣器大人满脸悻悻然:"让你刻下姓名,你竟下如此重手,你个毒妇。"
""九溟在他面前,真是很难悲伤。
"我先为你上药吧。"九溟走到他身边,去解他的衣袍。他体魄强健确实不假,但是这也太怕痛了吧!就刻了两个字
真是,一身公主病。
九溟他全身,并不见伤处,只得问:"伤在何处?"
太古神仪微怔,就见她真的掏出一瓶伤药。圣器接过药瓶闻了闻,随即递回去,指了指自己腰窝。
九溟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是这里吗?"
她声音很低,太古神仪侧过脸去,见她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他闭上眼睛,感觉温热的指尖沾着冰冰凉凉的伤药,涂抹过自己的伤处。
“此药有效吗?”九溟问。
太古神仪冷哼,此药复杂,无论如何,他肯定写不出来。他道:"神农鼎炼制的药,马马虎虎。"
幸好九溟对他的德性已经十分了然,道:"那便是有效了。我今日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农鼎,可惜它真就只是一方丹鼎。"
墨袍的圣器大人挑了挑眉,问:"你以为呢?"
九溟叹道:"我以为,至少应该是位大药师,或者美少年,或者寡言少语,或者废话连篇。他应该喜欢炼丹,或者讨厌制药又不得不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