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撒娇卖乖,揭过此事,回到卧室,倒头就睡,睡到十一点钟,才起床,草草地穿衣服,裹上外套,开车去见宁阳红和江宝珠。
其实玩伴组中不止她们俩,还有一个周芝华,但周芝华在大一下半年时通过测验,应征入伍,成为一名女兵,等服完两年兵役后还打算继续考军校——
和她们的规划不同,且周芝华无新年假期,小姐妹们只在除夕夜视频了一会儿。
林月盈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周芝华,免得她在外为此担忧。
“……所以你觉得我们就不会担心啦?”宁阳红焦躁地走来走去,“你疯啦?你疯啦?你真的……林月盈,拜托你想想清楚啊,那是你哥啊!那可是秦既明!”
林月盈一身白,缩在角落里,眼下有一层淡淡黑眼圈,瑟瑟发抖,可怜兮兮,任宁阳红疯狂讲话,大气不敢喘。
江宝珠成熟稳重,规劝:“遇事要冷静,千祈唔好发茅啊。”
宁阳红狠狠瞪她:“我听不懂,讲普通话。”
“遇到事情要冷静,不要惊慌啦,”江宝珠宽慰,“饮杯凉茶先啦。”
宁阳红重重坐下,大声喝:“林月盈,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月盈往江宝珠怀中一倒,委屈:“喜欢就是喜欢嘛,我也没办法。”
宁阳红双手敲桌:“我问你什么时候。”
她们订的是一家粤菜店的包厢,很安静,没有其他人。
林月盈吞吞吐吐:“就刚开学那阵嘛,我觉得自己喜欢上秦既明了……不过他只把我当妹妹。”
宁阳红又气又痛:“你真是在作死啊林月盈。”
“唔使惊,我会保护你葛,”江宝珠抱着林月盈,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哄她,“我可以挨闹,但系我嘅BB一定要开开心心返屋企。”
宁阳红呵斥:“宝珠,不许纵容她,你应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
江宝珠沉着冷静:“不要,作为过来人,我深刻理解林月盈此刻的心情。”
宁阳红:“……物以类聚,一蠢蠢一窝。”
她说:“月盈,说真的,你知道你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很可能会因此饱受非议,就算以后你和秦既明在一起了——大家只会觉得那些肮脏的传闻都是真的,你可是秦既明一手带大的,你们这样和乱,伦有什么区别?”
宁阳红又气又心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难怪上次在长白山,你一直在哭,原来……”
她没有问更详细的。
林月盈依靠着江宝珠,伸手,讨好地去摸她:“红红,好红红。”
宁阳红无声叹气,还是握住了林月盈的手。
作为同样单恋上年长者的同龄女孩子,江宝珠完全支持林月盈继续将恋爱进行到底——前提是秦既明能接受林月盈。
宁阳红对林月盈的单恋持严格的反对意见,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有兄长的她都无法接受这种惊世骇俗的恋情。
但她也做不了什么。
总不能为了保护好友,啪嗒一枪打死秦既明。
也不能去向孟婆讨一碗汤,给林月盈灌下去。
只有一点,是所有人都达成一致的。
在秦既明接受林月盈的恋爱之前,务必、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林月盈的心意,这也就意味着,林月盈不可以光明正大、大张旗鼓地追求秦既明。
“肯定的啦,”林月盈叹气,“现在他都开始和我避嫌了,一旦我真的闹到很大……以秦既明的性格,说不定我俩连见面次数都要少到可怜了。”
“啊……”
宁阳红叹口气,片刻,她又抬头:“对了,有件事我忘和你讲了,关于你和你哥,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嗯,我是听我堂哥说的,他和我讲——”
四下看,没有人。
宁阳红才低声:“是孟家忠喝多了讲的。”
“孟家忠?”
雪后的庭院中。
“嗯,好,谢谢你,”秦既明站在廊下,微笑,“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茶。”
“好,再见。”
通话结束,秦既明看着林月盈从外面跑过来。
过年么,林月盈穿着雪白的裤子和鞋子,上身套了一件正红色的羊绒斗篷。外面还是冷的,她有点受不住,跑得很快。
林月盈跑得快,脚下一个趔趄,雪化了又冻,这一块儿冰封过的路比寻常时刻更滑,秦既明眼疾手快,抬手扶住妹妹,才令她避免了跌倒的惨剧。
“谢谢哥,”林月盈一头撞在秦既明的怀抱里,庆幸着开口,“幸好有你,不然我这脸要破相了。”
她刚吃过冰糖葫芦,唇上还沾了些糖浆,看不出,只是一张一合,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唇有被糖微微粘过的痕迹。
秦既明看她脚上的鞋:“现在又化雪又上冻的,少穿这种运动鞋,滑。”
“嗯呢,”林月盈笑眯眯,“对啦,哥,你以后在外人面前睡觉也注意一下,做梦要小心,别做不合适的梦。”
秦既明微怔,林月盈一猫腰,从他胳膊下钻过去,如一朵柔软的云,轻盈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