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
() 是他多心了,要么就是这蛊虫的确另有蹊跷。
贺兰庭也很奇怪。
沈忆寒的直觉告诉他,即便他并没有拜好友为师,也尚且没到自己能对他掉以轻心的时候。
眼下是肯定回不去南海的了。
他道:“我打算与阿燃同行,前往云州,调查此事,师伯要带子徐他们回南海去么?”
陆奉侠闻言,略一思忖,道:“既如此,不如一道前往,此行诸多玄门同道,又有葛老剑主、照深禅师等前辈同行,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子徐、承青他们难得有这般的历练机会,若就这么回去,倒有些可惜了。”
沈忆寒笑道:“师伯想的自然周到,只怕他们知道不必回去,可得高兴坏了,就是我这宗主的话,却不比师伯管用,这一路还得劳烦师伯费心照看着他们了。”
陆奉侠道:“宗主言重了,既出门在外,照抚晚辈,自然是分内之事,何况子徐乖巧,承青虽顽皮了些,也并非不知轻重,这能有什么费心的?”
沈忆寒心道,子徐承青倒是乖巧,可惜背后还有个不消停的常师弟,只怕这一路可有的是能叫您生气的。
嘴上却没敢说。
两人商量好后,陆奉侠先行回知客峰去,知会众弟子准备动身,沈忆寒等云燃出来,正要与他说陆师伯要和他们同行的事,那长青剑宗的宁阳子也自青霄殿中出来了,见了沈、云二人,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沈忆寒看着那宁阳子离开的背影,道:“看来你当年做的,是叫他们恨毒了,瞧瞧这都多久了?见了你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
任谁被一个论理来说,该是自己晚辈的人当众击败,而且还败得毫无还手之力,又被强逼着磕头认错,颜面扫地……大概都会对对方心存怨恨吧?
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云燃并未答话,边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哼笑道:“他自然是恨毒了的,若非云真人,他师父当年那自封的‘天下第一剑’——也不会成了如今修界的笑柄,照我看,当年真人不取他们姓命,已经是慈悯至极,经昊不过小人嘴脸罢了,何必搭理他?”
沈忆寒扭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正是方才那名长青丹宗的女修。
这女修并不似碧霞剑主、陆雪萍那般裙袂飘飘,仙姿出尘,而是一身素简青色道袍,作女冠打扮。
只要仔细看,便能发觉她眉眼间,与云燃有些相似,都是凌厉之中略带冷意,神色却比云燃更多了五分矜傲,而少了些孤冷之意。
这女修亦姓云,单名一个盈字,修界中人称玉阳子的。
论起关系,她其实算是云燃的表妹。
只是她方才话里虽明显向着云燃,此刻却并没有半分留下继续与云燃攀亲叙旧的意思,只朝着沈、云二人略一颔首,便转身带着身后数名长青丹宗的弟子飘然离去了。
沈忆寒与云燃提起了陆师伯他们要与二人同行的事,云燃并无异议,两人约好明日一早动
身,沈忆寒才回了知客峰。
天色渐晚,自从传承中出来,竟然直到此刻,他才有机会开始细细的消化祖师婆婆的传承种子。
今日发觉贺兰庭有些不对劲后,沈忆寒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一向咸鱼如他,在面对着青霄殿满殿这派掌门、那家门主,也终于开始觉得,这元婴后期的修为似乎……好像不那么够用——
数百年来,沈宗主倒还是头一回生出这种紧迫感。
好在机缘巧合下,得了祖师婆婆这枚传承种子,否则若靠自己继续硬磨,真不知要磨多久,才能有所突破。
一进入定状态,时间便过得格外快,沈忆寒捡着祖师婆婆传承种子中有关“无上长乐剑”的内容消化了一夜,饶是他悟性极好,于剑道一途也早有自己的领会,也觉得这剑意学起来并不轻松,其深妙变化万端,穷这短短一夜,尚且不能领教其精要万一。
快到天明时,沈忆寒心知不能再继续钻研了,否则一个不留神,只怕就要误了时辰,但也并未立刻出定。
祖师婆婆的传承种子像是一片深浩的星穹,沈忆寒以灵识遨游其中,时不时就能发现点前所未见、前所未想的新鲜东西,他虽一向不喜修炼钻研,可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消化着祖师婆婆传承中的内容,竟也觉得颇为有趣。
这么逛了片刻,沈忆寒便发现,传承种子中内容最丰富的那个光团,正是关于合道双修、阴阳采补之术的,他虽对此术心有抗拒,但这么学了一夜祖师婆婆的剑意后,心中对这位前辈的佩服却是越来越多。
此刻不由心道:“祖师婆婆虽是魔修,可我这一夜参悟下来,她的用剑路子却极其扎实,半分不见取巧之意,想必正是如此,她的剑道造诣才能达到那般精深的境界,有如此心境,又怎会似旁的魔修一般,以双修采补之法,吸干别人的精气生机?而且听小石头姑娘所说,她的炉鼎枕客都是自荐枕席的,真是那样,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只怕祖师婆婆的阴阳采补之术,也是另有奥妙,与一般魔修采补不同的。”
他一产生这个念头,心下顿时更好奇了几分。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明明距离与云燃约好的时候只差不到半个时辰了,沈忆寒忍了又忍,却终于还是没忍住,用灵识探进了传承种子中那个光团里去。
这一探,可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
怎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好家伙,他这辈子就没看过这么多的春|宫图。
而且,比海量春|宫图更震撼的是……他竟然还在这光团里,发现了一直没找到的,祖师婆婆的那缕执念——
那个她在万年前留下给自己传人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