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做了三手准备吧?如果五年内大学不恢复,你还是会去上工农兵大学?”
“对,有时候,学历还是很重要的。”
怎么说呢,陈弄墨一直知道家里的二哥跟五哥心思深沉,但五哥毕竟才18岁,还一副人畜无害的俊秀书生模样,没有二哥给人的存在感强。
但...她没想到能聪明成这样。
“是担心哥哥将来被定性成卞家一派?还是担心让大嫂为难?”见妹妹皱眉,陈义轻轻推了推她的秋千,让她随着秋千的摆动晃悠起来。
陈弄墨摇头:“大嫂那性子,既然同意,就是真心实意不反对,至于派系...咱们跟大嫂家是亲家,在旁人眼中就是天然的同盟,这个是躲不掉的,我就是觉得,你才18岁,不需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陈义不意外妹妹的通透,却还是好心情的弯了弯眼:“不算是逼,这是我想做,也喜欢做的事情,就像大哥二哥三哥那样,我们长大了,总要选一条合适的路继续走下去,相较于当兵,我更喜欢从政。”
当然,他没说的是,两年前,妹妹为了救二哥受伤时,明明是有理的一方,却因为对方的背景身份,不得不借用刘圆圆大伯的面子这事,给他上了一课。
再后来,妹妹因为貌美被败类盯上,更叫陈义清楚,想要保护家人,自己就得强大起来。
至于大嫂那边,他并没有请她出面说和,陈义只需要确定嫂子不反对他借卞家的势就好。
他对自己有信心,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本身入了卞省委/书记的眼,人家永远只会是疏远又温和的长辈。
大嫂的面子只算敲门砖,能让他见到卞省委/书记的敲门砖。
陈义也明白妹妹未说出口的担忧。
但他既然敢去主动争取,就将所有的后果都想过了。
无需踌躇太多,坚定目标,一往直前就好。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他会走到与卞家齐肩的高度,成为守望相助的存在。
这是陈义对于未来的野望。
不过这些话,他不打算跟妹妹说,只是有规律的给她推着秋千,鼓励道:“别担心哥哥,聿聿你只要知道,很多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不管面对什么,只要你想做,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就别怕、也别惧,努力去争取,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
这话陈弄墨懂,有些人天生聪慧,喜欢攀登高峰,五哥显然就是这样的典型。
但他到底才18岁,这样的话从一个少年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有些老气横秋,也有些沉重。
瞧,四哥的脸上都没有笑意了。
想到四哥往日爱笑爱闹,永远长不大的模样,陈弄墨暗叹了一口气,笑着打破有些低沉的气氛:“我懂,就好像邵铮哥,我觉得他特别好,所以我主动让他做我对象。”
这话一出,双胞胎齐齐看了过来,显然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你主动的?”陈义眯了眯眼。
陈君咋咋呼呼:“老六,真的假的?”
陈弄墨无视两人的惊讶,一脸的理所当然:“谁规定女同志不能主动的?我觉得邵铮哥长的好,性格好,工作好,家庭环境也和睦,应该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关键他很宠我,这么好的男人我不赶紧扒拉到自家,难道要便宜别人吗?”
陈君是见过邵铮哥照顾老六时的模样的,用呵护备至也不为过,这么一想,他顿悟了:“妹,你说的对!”
陈义则温温和和道:“你跟他处对象的事情,只有大哥不知道了吧?”
陈君插话:“你咋知道?”
陈义无奈看向老四,却还是耐心解释:“以二哥的仔细,你跟邵铮哥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他是肯定能瞧出不对劲,三哥跟二哥又同在J市,二哥知道也就等于三哥也知道了。”
陈弄墨对着五哥比大拇指。
陈义抬手点了点妹妹的额头:“别高兴太早,以我对二哥的了解,他就算答应你不跟大哥说,也会暗示一番,但直到现在大哥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知道你跟邵铮哥处对象这事,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六妹,我们这里都好过关,毕竟咱们跟邵铮哥到底隔了一层,又一时抓挠不到他,但大哥就不一样了,大哥拿邵铮哥当了十几年兄弟,他却跟他的宝贝妹妹处对象,你觉得,大哥会有什么反应?”
陈弄墨抿了抿唇:“大哥肯定会揍邵铮哥。”
“不错,所以你打算一直瞒着?”
其实在陈弄墨看来,自己跟邵铮哥处对象真没什么奇怪,毕竟对象的确各方面都很好。
但从大哥的角度,或许真的不好接受,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磨磨蹭蹭,不愿意现在说的原因...
听了妹妹的打算,陈义好笑道:“你猜,再瞒几个月,全家都知道了,只有大哥不知道,他会不会更加生气?”
这一点陈弄墨已经想过了:“会,但是不怕,有秋华妈妈跟嫂子帮忙,大哥不敢做的过分的。”
听得这话,陈义眯了眯眼,心说妹妹聪慧,却不懂男人之间的交锋。
大哥当面不敢怎么样,背地里还能不敢吗?妹妹又不可能时刻看着人。
且他相信,邵铮哥就算真被揍,也不会到妹妹跟前说什么。
为了聿聿不难做,只能吃哑巴亏。
当然,对于可能会成为自己妹夫的邵铮哥,陈义可不会像从前那么友善,自然不会提醒妹妹。
于是陈义少年又揉了下六妹的脑袋,温和赞同:“你顾虑的对!还是等到明年你跟妈过去再说吧。”
陈弄墨狐疑看着五哥,总觉得他态度转换的有些快:“你前头不是不满意邵铮哥吗?”
陈义面色不变:“这就是你主动跟他主动的区别。”
“有什么区别?”
“你主动是你想,他主动是他想,概念当然不一样。”
陈弄墨无语一瞬,五哥这是明晃晃的双标。
不过也因为这个,她没再狐疑什么,而是指了指有些茫然的四哥:“你还没说四哥的事呢,为什么要送他去卞家啊?”
陈君也看过来。
对上双胞胎哥哥的视线,陈义叹了口气:“四哥,这几年外头不太平,爸妈不可能同意你跟着县城车队跑长途的,我知道你想开车,前些天去卞家的时候,知道卞书记的司机要离职,就顺便跟人家说了你的事,你可以将职位接下来...”
说到这里,陈义看着有些怔愣的四哥,停顿了几秒,还是继续说道:“四哥,爸妈老了,我们长大了,推荐你去卞家开车,并不是让你真的只做一个开车的,我是希望你在没想明白将来做什么之前,先去增长见识,学习人情世故,自古官场如战场,哪怕只是开车,也足够你学到很多东西,认清这个世界,从而成长起来。”
陈君并不笨,只不过从小被哥哥弟弟保护的太好,很多事情懒得深想罢了。
他很清楚,弟弟这么做,是在他迷茫的时候拉着他前进,老五不想自己成为兄弟几个中被落下的存在。
想到这里,感动的泪眼汪汪的陈君握拳道:“老五,你放心,哥会谨言慎行的。”
见四哥一下子抓住重点,陈义也不意外,用轻松的口气道:“到那边以后,文化知识也要继续复习,如果过几年大学复考,咱们是要一起进大学的,你想,到时候一家全是大学生,多有面儿。”
很是好哄的陈君顿时热血上头:“老五,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陈弄墨...
“都站在外头做什么?快进屋,喝鸡汤了!”收拾完丈夫的曹秋华站在院子门口冲着兄妹三人招手。
陈弄墨轻盈的跳下秋千,被双胞胎哥哥夹子中间,与他们一起笑着往家里跑,嘴上齐齐应道:“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