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脾气不好,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皮囊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他不喜欢讨好人,也从来没有特意用过皮囊去勾过谁,但这不代表楼延不清楚自己什么样才最有魅力,才会让人无法拒绝。
他很平静地缓缓执起小花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双目直视着小花的双眼,微微笑道:“姐姐们,你们并不会因为我的失礼就跟我生气,对吗?”
小花愣愣地看着他,嘴里的尖牙和眼里的青光缓缓消散。
楼延又握住小玲放在他胸口上的手,轻轻将小玲的手放在他的脸侧,楼延侧头,微微抬头看向后方站着的小玲,眼尾含着轻佻又晦暗暧昧的笑,“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小玲喉结滚动,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
“新娘子……”小花痴痴地看着他,支起上半身更为亲近地贴着楼延,她青白的手一下下摸着楼延棱角分明的好看脸蛋,嘻嘻笑着,“新娘子,你比新郎还要好看。”
这个意思是她们已经见过“新郎”了,也代表着“新郎”比他更快一步地来到了这里。
楼延没法不想到傅雪舟。
因为傅雪舟就是先他一步进入棺材的。
如果“新郎”“新娘”的身份是按照先后顺序分的话,那么傅雪舟先进入红棺材因为男性身份率先抢走了“新郎”的身份,也情有可原,且合情合理。
楼延压下心底的不爽,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借这个机会问一些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比如这个“新郎新娘”到底是什么,红棺材是什么,怎么出红棺材。
但这两个诡异回答问题的答案十分有弹性,发怒的时候就连“新郎就是新郎”这样的废话都算是答案,楼延不确定如果自己问了问题会不会也得到一堆废话,或者他问的问题是否犯忌讳从而再次激怒这两个诡异。
……
不对。
有哪里不对。
楼延总觉得自己忘了哪个点……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究竟是哪里……
小花和小玲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脖颈锁骨,甚至脱掉了楼延的外套。她们的速度很慢,不像是要伺候楼延梳洗,反倒像是在和楼延慢悠悠的**。
慢悠悠……对了,时间!
楼延立刻往手表上的时间看去。
02:45,还有15分钟就要到三点吉时。
这两个诡异嘴里说着不要误了吉时,但从出现开始的一举一动都在跟楼延拖延时间。她们想让楼延错过吉时?
楼延眼神一凝,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伸手按住了小花试图从他领口钻进去的手,嘴角笑容若隐若现,“如果我误了吉时会怎么样?”
小花道:“你当然会死啦。”
听到这句话,楼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面无表情,他甩掉两个诡异的手站起身,说道:“我要梳洗换衣服。”
小花和小玲捂着嘴笑道:“新娘子,不急……”
“你们不怕耽误了吉时吗?”楼延一字一顿地道,“既然你们是来伺候我梳洗的,我说,我现在就要梳洗换衣服。”
两个诡异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冷冷地道:“过来。”
她们带着楼延来到了木床旁的一扇门前,楼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着这扇门紧紧皱起了眉。
很奇怪,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扇门?
诡异们打开门,门里面的摆设如同浴房。一个盛满着热水的木桶,放着衣物与毛巾的深红椅子,黯淡的昏黄灯光洒满整个屋。
两个诡异阴阳怪气地跟楼延道:“新娘子,你可要抓紧时间,等过了吉时你可就惨啦。”
楼延没说话,直接略过她们走进了浴室里,一把关上了门。
两个诡异阴沉沉地盯着门半晌,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浴室内。
楼延再次看了下时间,还剩13分钟。
他嘴角不虞地抿直,没有着急,而是先将整个浴室检查了一遍。
这里看起来没有诡异,唯一能藏匿诡异的地方就是木桶内。椅子上只有一个白色肥皂,和一套红色的简单长衫。
还好不是传统婚服,否则这点时间都不够楼延把婚服穿身上的。
观察完了后,楼延不再耽误时间,直接进了木桶里洗澡,一个肥皂从上到下非常迅速且仔细地洗了一遍。
身上在河里岸边滚的泥沙、鱼腥味随着水流洗净。
十分钟的时间,楼延干干净净地从木桶里走了出来。脚上的伤势拖延了他的速度,楼延做什么都不方便,但他还是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走到椅子旁不急不缓地将衣服换好、靴子穿好,再用十几秒拖着断了骨头的脚迅速地打开了浴室的房门走到了卧房之中。
他还有闲心扯了扯袖子上微微的褶皱,楼延瞥了一眼手表,很好,还有半分钟。
楼延眉目微松,抬起头,就看到黄白床幔缠绕的四四方方木床上,正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同样身穿红衫的男人背影。
男人坐姿挺拔,长至腰间的银发半干半湿,散漫地披散在肩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红盖头在随手把玩着,听到后方的动静。银发男人转过头,朝着楼延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你来了。”
傅雪舟轻笑一声,轻轻念道:“楼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