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舟转过头看楼延,薄唇拉直:“回去?”
楼延坐在轮椅上,斜靠着扶手看向傅雪舟。他穿着傅雪舟的上衣,领口稍微大了一些,白皙的肩膀和凹陷的锁骨露出了一部分,更衬得人唇红齿白。楼延的身形修长匀称,然而轮椅比他整个人要大上不少,让坐在轮椅中的楼延看起来反倒有些病弱单薄了。
楼延的目光却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傅雪舟:“对,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这里。你说我需要和你待在一起直到我恢复,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
傅雪舟眉宇间的戾气一下子浮起,他冷冷扯唇:“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楼延转身就推着轮椅要往外走,背后,傅雪舟带着冷嘲的下一句话追来:“如果你现在就想死的话。”
楼延按住了轮椅停下,他故意握紧着轮椅两侧扶手,手指用力到微微发白。做足了一副纠结犹豫的模样,才终于转过身,漂亮的眉眼间藏着不可接近的冷淡和些微不耐:“什么意思?”
明明他是需要帮助的一方,语气却傲慢无礼。
楼延这副模样,看着真的欠.操极了。
傅雪舟回过头,走到卧室床边坐下:“过来。”
楼延在原地迟疑了半分钟,慢吞吞地转动轮椅来到了傅雪舟的面前。
傅雪舟看着楼延走近,些微烦躁在眼中一闪而过。
心中莫名的火气让他气压低低。
楼延就像是天克傅雪舟一样,总是能激起傅雪舟如沉潭死水一样的情绪。傅雪舟在楼延身上感受到的除了快感,更多的却是怒气。
这样的情绪在傅雪舟身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但在这个世界里却因为楼延三番两次的出现。
傅雪舟突然从床边起身,走到床头柜中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送进嘴里。卧室内没有开灯,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天色暗了下去,卧室内只有客厅投过来的灯光照在地上。昏暗的房间中,只有傅雪舟嘴里的烟头燃着红色的火光,微微照亮银发青年紧皱的眉心。
烟草味在卧室中弥漫,对于傅雪舟来说,抽烟并不是享受,而是另一种对于五感上的折磨,但却能让他在这种味道中快一点冷静下来。
几口烟雾吐出,傅雪舟的表情已经重新变得没有波澜。他身姿挺拔地抽着烟,没有去看楼延,淡淡地道:“你知道我死在狂暴状态里有多少次吗?”
楼延精神一振,定定盯着傅雪舟:“多少次?”
傅雪舟修长苍白的两根手指夹着烟,烟雾袅袅向上飘浮:“27次。”
楼延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什么?!”
傅雪舟垂眸看着烟头火光,抖了抖烟灰,“你知道我死了多少次,才能在狂暴状态中保持理智的吗?”
楼延张张嘴,太阳穴鼓噪,重复地问道:“……多少次?”
“5次,”傅雪舟这才看向楼延,“你第一次进入狂暴状态就能保留最后的理智,确实比我第一次进入狂暴状态时的表现要好上很多,但这已经是极致,你不可能在第一次进入狂暴状态就随心所欲地控制你诡异化的身体。楼延,你还没有脱离危险,一不小心,你就会被诡异化污染精神,然后变成诡异。”
“你以为我愿意收留你,浪费时间照顾你的衣食住行?”傅雪舟又抽了一口烟,声音更冷,隐隐带着嘲弄一般的笑意,“如果不是你和我身上的鬼婚契纹身,我不会来帮你。楼延,你记着,你想要活着就只能待在我这里,直到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人的模样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