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声近距离地观察着附近活过来的娃娃,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它们的制作原材料,只要想到面前都是些死人的尸骨,他便忍不住恶寒地移开目光。
见今晚能够安全度过后,顾声脑子开始活络起来,“不过这些娃娃为什么不舍得毁坏玫瑰呀?”
他蹲下身看离自己最近的玫瑰,除了开得艳丽无比外,他找不到别的特殊之处。
若善的指尖跟着微颤了下。
眼下恢复冷静,他才发觉谢轻刚刚用的词是‘不舍得’。
不是像规则一样具有强制性的‘不能’,而是‘不舍得’。
这是用来形容主观感情的。
面前这些容貌各异的娃娃们,竟然有着同样的主观感情吗?
若善觉得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划过了,可是他又找不到那个具体的点。
在场所有玩家在刚刚之前都不知道玫瑰还有这种用处,自然,能接上顾声疑问的也只可能是谢轻。
谢轻垂眸看着地上的漂亮玫瑰,也确实给了一个答案。
“可能是玫瑰对他们而言,有很重要的象征意义吧。”
“象征意义?”
在顾声下意识重复这个词的同时,在暗处的司盛呼吸微顿。
他的视线依旧锁定在谢轻身上,希望谢轻可以给出进一步的回答。
但不知是不是谢轻也不清楚具体答案,皮肤极白的少年没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任由张扬肆意的红色将眼底渲染。
他本就好看的眼睛更漂亮了。
明明五官顶多只能称得上是清秀,但只要和这双眸子对上,就很难在挪开。
“既然玫瑰花有这种特殊作用,我们是不是可以随身带一些玫瑰,靠这些玫瑰来保障我们的安全。”若有所思的顾声眼睛微亮,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他还没忘最后一天他们要被副本逼着经历大逃杀。
谢轻闻言将视线落在了堆在楼梯口处的娃娃身上。
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眼眸柔和了些许。
“发挥不了太大作用的。”谢轻开口,他面前的娃娃们懵懵懂懂的,虽然因为过于逼真而显得格外惊悚,动作也相当得扭曲和诡异,但只要放下成见认真地和他们对视,便能发现娃娃们的眼睛其实很澄清,干净到如同白纸,“其他NPC有的是办法,可以在不毁坏玫瑰的情况下,把玫瑰从我们身边拿走。”
就比如他们摆在楼道上的这些玫瑰,换个NPC过来,绝不会就此停下脚步。
NPC可以选择在把玫瑰全部挪走后,继续做本来的事。
“只不过是这些娃娃心智还相当不成熟,想事情还很单纯,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罢了。”
谢轻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顾声闻言有些可惜地挠头,但司盛的眼底却划过了一些惊异。
在说到玫瑰会被拿走的时候,司盛发现谢轻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跳直到现在都未恢复正常,穿着衬衫的青年在微敛了眸后,不动声色地退去,回到了温宇和张宽所在的房间。
“你回来了。”温宇虽然笑着跟司盛搭话,但在司盛进门的刹那,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司盛的异常。
温宇眸光微动。
为了能够观察到娃娃们的攻击手段,他们自然不能全躲在房间内,必须派一个人到现场。
按理来说,这个人本该是决定要抢娃娃的张宽。
但本该对这种事完全漠视的司盛,在凌晨即将到达的时候,却一反常态地将这个活揽了过去。
即使身上有着道具,张宽也怕会发生万一,更看重自己生命的他,见状,自然欢欢喜喜地将这活让了出去。
虽然张宽也很想看那些新人的惨状,但理智终究是拉回了他。
张宽眼睛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红,他毫不掩饰自己狠毒的内心,迫不及待地询问司盛,“怎么样?那四个新人什么下场,死了几个?”
司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都活得好好的,一个也没死。”
“怎么会?!”张宽音量瞬间拔高,眉眼处涌现难以置信,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颇有一种如果面前的不是司盛,不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刚刚就会直接揪起对方领子质问的架势。
温宇对此倒毫不例外。
抛去那些副本本来就有的声音,玩具酒店刚刚很安静。
既没有重物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尖叫和逃跑声。
司盛回来的时间也比他预料的要早得多。
温宇好整以暇地看着暴怒不甘的张宽,等待地司盛讲述刚刚发生的情况。
司盛也不过是冷冷地看了张宽一眼,张宽便敢怒不敢言地收回了隐隐抬起的手。
张宽虽然勉强保持住了沉默,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沉重的呼吸,却透露出他情绪的不平稳。
司盛将谢轻他们靠玫瑰将娃娃拦住的事情讲了一遍,温宇脸上的笑意跟着慢慢消退。
“这些新人怎么会知道NPC会不舍得毁坏玫瑰?”
温宇思考这件事的脑回路和先前的司盛几乎一致,语气中罕见地带着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