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君炀满脸迷茫地看他:“你说什么?”
游暄将两封信摆到桌上去:“你能确定这是御景的字迹吗?”
君炀仔细对比,才发现其中的瑕疵,他原本并没注意细节,如今再看才发现这是仿写,且两封信是出自同一人仿写。
于是他摇摇头:“你说的对,是我粗心疏忽了,这是别人仿写的。”
游暄心安了几分:“那便还有活路,刻意拟他的字迹,是为了引你前来。”
君炀不解:“可我有什么作用呢?”
游暄沉默一瞬,道:“有你在才能保证我会进来,看我们的对手,是对你我都相当熟悉的人。”
君炀瞬间明悟了。
比起他的鲁莽,游暄向来都是谨慎之人,即便得知临仙求援,也不会单枪匹马的进来,所以才会有第二封信。
游暄面上冰寒,指着宗门传回的那封印道:“这也并不是从宗门传来的,有人拦下了我的传讯木鸟,一来一回引我入局,目的却并不在我。”
二人对视一眼,君炀气得捏碎那纸:“宗里出了奸细!”
游暄也是如此想法。
星移宗传讯是不会被拦截的,因为这木鸟之术是祖师爷创下的独门技能,凡内门弟子方能习得,外人别说拦截,压根就看不见这木鸟。
而这背后之人却能以内宗的名义与他交流沟通,又熟知君炀行踪,甚至操控,显然是熟悉他们的人。
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游暄想了一阵,最后垂眸道:“看来我们只是鱼饵。”
君炀喝了大口冷茶:“目标会是谁?宗主?镜音师姑?还是……”
他的话音渐渐消减了,看向游暄不敢乱说,而这世上叫他不敢随意编排的人,便只有一个。
游暄也抿了口茶说:“师尊。”
如今世人都以为曲长意疯魔,时间久了,落井下石的人便会慢慢浮现,游暄并不惊讶,心里却泛起杀意。
即便是疯魔,旁人也不敢拿曲长意怎么样,设下这局,定然会有针对于师尊的应对,也许并非多强大,但一定足够卑鄙阴险。
他必须要在师尊发现之前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毙。
君炀也是如此想法,若说伤及自己,他也许都没这样愤怒,可曲长意却是他自小仰慕的英雄。
他霎时间起了斗志,与游暄偷偷道:“也许有办法逃出去。”
这办法不太光彩,却应该会有用。
有没有用游暄不知道,但这方法当真是不光彩。
爬地洞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君炀与御景交好,小时候偷溜的事没少干,这些地洞本就是战乱时方便逃跑挖的,自然不受结界阻拦。
显然控制了临仙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很快逃出了院子,到了后山的瀑布。
君炀深吸口气,对着瀑布下的深潭水说:“来吧,跳。”
游暄拦住他,不确定的问:“你从这边走过吗?”
君炀道:“这水下有条长长的水道,我只听御景说过,但的确不清楚通向哪里。”
这也太不靠谱了。
“你就不怕这水下没路走,憋死在里面?”
游暄有些不想跳,他不是很喜欢水,是个旱鸭子,若不是早些年被师尊硬推进水里,到现在都还不会水。
君炀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没等说话,后面便传来声响。
这下顾不得多想了,游暄硬着头皮往下跳,动作比君炀还快一点。
追随而来的便是那假的明一长老,挥手派人封掉水潭,就听不远处有人在树梢轻笑嘲弄:“只是两个小孩子,就将你耍的团团转,老废物。”
说话的是个女子,她靠在树上无比悠闲,也不知在这看了多久的热闹了,绛紫纱袖从枝干上垂下来,风情万千。
这是个罕见的美人,说起话来轻轻柔柔,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对假明一来说却不是,若不是担心暴露身份,当下就要和女子打起来。
见他不吭声,女子冷笑了两声,羽毛般轻盈地飞到潭水边,抬手向水中撒了什么东西。
假明一见此笑起来:“真是阴险。”
女子瞥向他:“鱼儿不听话,可就是要多撒些食,才会乖乖回来。”
说罢她转过头去,眼底幽幽地看着水面呢喃:“小师弟,好久不见,但愿这份礼物你会喜欢。”
水下的游暄并没有发觉,他与君炀往前游着,很久都没有找到出口,气息越来越薄弱。
直到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憋死的时候,不远处才波光粼粼显出浅滩,不顾上其他地游过去,爬上岸大口喘气。
看样子他们是在一处山洞里,有光从山洞顶端的裂隙照进来,却是死路。
潭水冰冷刺骨,君炀架起火烤,又不停地运转灵气才觉得好了许多,看那裂隙提议:“可以将这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