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挤向河边,眼看着水车转动起来,水斗带起水,水顺着下方木槽流出去。
“哦哦哦——”
“水车动了!”
“水车动了!”
"水流出去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村里的年轻人挤上去争相代替林海洋和陈三儿推动水车。
傅杭站在水车下,河水淋在他头上,他却丝毫不嫌脏,随手抹了一把脸,笑容极其灿烂。赵新山看着水车,莫名地热泪盈眶, "明年灌溉,就轻松了……"赵四爷、牛会计等人全都欣慰点头。
赵柯眼睛看着傅杭,对赵新山等人道: “我听傅知青说,还可以做龙骨水车,明年咱们把河道边儿的地都开出来弄成水田,可以种水稻,年底大家都能吃上大米……"
一群老农民一听,满眼期望地望向身后的荒地。
这里,其实很肥沃,可总是涝,庄稼不收,慢慢就变成了一片荒芜。但很快,就又会变成良田.…
水中,傅杭似有所感,回眸一望,与赵柯对视后,展开一个清朗朝气的笑容。神清气正。
污浊的河水沿着青年的面容流淌而下,掩不住眉目的明澈。眼神交缠几秒,赵柯率先移开视线。傅杭眼尾微微耷拉下来。
赵柯侧头看向赵芸芸。
赵芸芸果然在定定地看着河中。
赵柯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她以为是傅杭。
但不是。
赵柯微微皱眉。
陈三儿跳进了河中,正在跟大家一起尽情地泼水,豪爽地大笑,眉宇间的阴郁似乎消失不见。赵柯的视线在赵芸芸
和陈三儿之间来回移动,眼中带着些许惊色。
不是,这俩人怎么回事儿?!
假的吧?
调皮的男青年们故意洒水向岸边,姑娘们小声惊叫着四散开,然后惹来男青年们一阵大笑。赵柯也被忽然扬过来的水叫回了神儿,踢了块儿土坷垃进水,溅起半米高的水花。其他姑娘也都捡起土坷垃往水里扔,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眼瞅着就要变成泼水大战,赵柯可不想湿身,迅速撤离岸边。与她一起的,还有庄兰。
青年们有的已经脱下了上衣,赤着上身站在河里,赵枫没脱,可衣服浸湿贴身。
庄兰跟着赵柯离开前,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赵枫身上,像是烫到一样,飞快地收回。
赵新山嘱咐河里的小子们: “早点儿出来,别得病了。”赵柯让他们出来去她家喝完驱寒汤再回家。
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赵建国不在家,社员们有些小毛病不能不拿药。
赵建国走之前,把每一种药啥作用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村里大家伙都有啥旧疾也都记录在案,交给余秀兰和赵柯管。
母女俩现在偶尔还要负责给村里人拿拿药,熬汤药的活儿自然也得干。下水的人陆陆续续地喝完药走,赵二叔家几个兄弟磨蹭到最后。
赵永军年纪最小,悄悄蹭找赵柯身边儿,满面羞愧地说: “姐,栓柱儿哥那事儿,我爹妈不对,我们兄弟几个以后肯定管着劝着他们,你看能不能帮俺们跟大伯说说情?"
赵柯没理会他。
赵永军脸上哀怨,黏黏糊糊, "姐~"
赵柯烧火棍一扔,抬起巴掌照着他后脑勺就啪啪抽了几下, "你还好意思说!你爹妈闹事儿之前,你们兄弟还能一点儿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心思,能骗过谁去!”
赵枫缩了缩脖子,捡起烧火棍默默烧火。赵永军挺大个体格子,任打任骂,规着脸求饶: “姐,我们真知道错了。”外头,他三个哥哥也都一脸讪讪。
赵柯又锤了他好几下,然后瞪了外头三人一眼, “回去好好反省,跟我认什么错。”兄弟四个互相瞧了瞧,蔫头耷脑地离开赵柯家。
余秀兰这才进来,骂他们: "该!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想等栓柱儿走了,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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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枫他们还能在村子里待两天,只要不傻,就该知道想要化解这事儿该咋办。
就算他们还是抹不开脸,也会有人提醒。赵柯等明天到来。
而晚上,陈三儿忽然跑过来敲赵柯家的门, "赵主任,傅知青生病了!"赵柯和赵枫穿上衣服,跟着去到隔壁。
傅杭躺在炕上,眼睛紧闭,脸色通红。
赵柯伸手覆在他额头上。
很烫。
“可能是白天着凉了。”赵柯说着,收回手。但没成功。
傅杭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攥着,贴在额头上,解热。他口中还念叨着“凉”。赵柯: "……"
手脚冰凉,是有点儿虚没错,不是给你当冰袋的。
而赵枫直接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盯着傅杭的手, "……"我姐的手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