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道:“爬!”调戏
谁呢?
他才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好吗?
“好好好,不气不气,你怎么心眼儿这么小?我不就逗逗你,你看看你,怎么还生气了?”江玉书贼心不死,又撺掇他,“你就试嘛,我真的很好奇。”
江玉言道:"你就别为难牧师弟了。"他见牧白的脸色不甚好看,想来是天寒地冻的,外头也没个遮风挡雨之处。
其他弟子们都不似牧白这般柔弱,牧白是躺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娇贵公子,同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略一思忖,他又宽慰道:"一会儿你还去师叔的马车上坐着,我已经查探过了,距离此地约莫百里,有一个彩霞镇,等入了镇,就可以在客栈里歇脚了。”
牧白听罢,连连摇头。他情愿在雪地里爬,都不愿意再上师尊的马车。天知道他现在有多疼,万一师尊再跟他来一次,他一定会大出血的。
年纪轻轻的,他还想多活几年。
“我不想搞特殊,我就跟师兄们一起走路就可以了。”话锋一转,牧白又道,“那个,你们先聊,这里风大,我去那边避避风。"
"等等,你是不是想跑路啊?"江玉书拦了他一下,双臂环胸,面露怀疑,"若是你当真和尸冥府有关联,那我还真得看住你了,省得你乱跑,再祸害了自己。”
牧白: "?"
他还真没想跑,奚华就是他的任务目标,谁跑,他都不会跑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参加高考的人生,始终都是不完整的!
“你就试试阴尸符嘛,我是真的很好奇,你要是肯试,我拿肉干给你吃呀?”
牧白吸了吸鼻子:“肉干,什么肉干?”
“驴肉吃过没?驴肉干,一路上都啃干粮,都快把我啃吐了,我都没舍得把肉干吃了,你要是愿意的话,肉干就归你了。”
牧白是挺愿意的,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驴肉干,从穿书到现在,他素得嘴里都要长草了,拿肉干磨磨牙,也挺好的。
他很心动。但他真的不会用阴尸符控尸啊,啊,啊啊啊啊。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牧白低头看着掌心的赤红色符咒,苦着脸问,“难不成,我喊两嗓子,那些尸体都会听我的话?”
“也许……?”
“那……都给我爬起来,排好队?”牧白回眸,冲着满地的尸骸,喊了一嗓子。
话一出口,掌心的符咒宛如活过来一般,在皮肉之下翻涌。
随即就听见卡擦卡擦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原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骸,竟然又动了起来,吓得左右的弟子们,连干粮也不啃了,纷纷窜了起来,拔剑对敌。
但尸骸们起身后,却并没有攻击任何人,果真如牧白吩咐的那样,排好了长队……
“卧槽,厉害啊!”江玉书忍不住鼓掌,随即又疼得倒抽冷气,“嘶嘶嘶,厉害啊,牧白!”
牧白也觉得很神奇,这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了吧,看来,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个阴尸符,也不全然是坏事。
江玉言见状,便转头安抚众人不要害怕,去捡一些木柴过来,堆成了小丘。他用明火符把火柴堆点燃,然后回头冲着牧白点了点头。
牧白会意,故作姿态地做出个捏诀的手势,冲着尸群呵道:"去!"
尸群受令,一个个乖乖排好队,挨个往火堆里跳,能戴烈火把尸骨焚烧得卡擦卡擦作响。到处飘着灰尘,还有白烟。
牧白赶紧掩鼻,冲着江玉书伸手:“拿来。”
“什么?”
“小肉干啊。”牧白理直气壮,“你答应我的,要给我一块小肉干。”
江玉书道:“什么小肉干?我自己都没得吃,还给你?你想得美,哎呀呀,上当了吧,我骗你的!哈哈哈……”
他立马调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放肆大笑。气得牧白原地抓狂,都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了,撤腿就追了出去。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在一片灰尘和火光中,来回跳跃。
牧白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骗子!大骗子!还我小肉干!骗子!大骗子!'
“你别让我抓到你!”
“啊啊啊啊,啊啊,江玉书!!!!”
马车里的奚华听见动静,眉头狠狠一蹬,伸手就掀开了车帘,入目可见,两道身影你追我赶,牧白的腿脚看来挺利索的,跑得真快。
还是不疼。奚华心道,还是不够疼。
要是真
的疼,哪还有劲儿去追江玉书?
小白和江玉书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呢,奚华搠紧拳头,骨节发出卡擦卡擦的脆响。
“师尊,这里烟尘大,可否再往远处行去?”林素秋在马车外询问道,态度相当恭敬。
奚华略一思忖,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冷笑:“你去把牧白找来,为师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需要问他。”
“啊!抓到你了!大骗子!”牧白气势汹汹,一把指住了江玉书的后颈,使劲往下压,跑得脸都红了,还不停地喘着粗气,“骗子!大骗子!”
一群大骗子!师门就没一个好东西!从上到下,都是大骗子!骗他身来,骗他心!连他的感情都骗!
还他小肉干!他嘴里素得快长草了!
“好好好,我认输了,来,肉干给你。”江玉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瞧,果然是一块巴掌大的肉干,他笑着递给牧白,眼睛亮晶晶的,除了他哥之外,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玩伴,也是过命的战友,“牧白,想不到你看起来柔弱弱的,但身手还不赖嘛。”
"要你说?我厉害的远不止身手。"牧白一把抢过肉干,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对了,你们的法器都是从哪里来的啊,能不能自己画图,然后做一个法器出来?"
他想做一副蝴|蝶|刀,轻便小巧,可以随身携带,用来防身,还能削苹果皮,他吃苹果肉,奚华吃皮,一点不浪费。
“我和我哥的法器是十二岁那年,师尊所赠,也是师尊亲自锻造的。你要是想锻造自己的法器,也行啊,等回山了,你跟师叔说一声,让山上的铸剑长老帮你锻造就好了。"
牧白点了点头,默默将此事记下了,这肉干比他想象中好吃多了,他最近不仅素得厉害,还饿得厉害,天知道他都吃了啥。
“好吃吧?”江玉书笑道,“我哥说了,天黑之前,准能赶到镇上,到时候就能吃上热乎饭菜了。”
牧白还是点头,继续啃小肉干,啃了没一会儿,林素秋就过来找他,说师尊寻他有话要问。差点没吓得牧白直接把自己噎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咽了咽,艰难地问:“现在?”
林素秋:“对,现在。”
牧白感觉大事不妙,赶紧三两口把剩下的肉干往嘴里塞,大师兄说,他要留
下来帮忙处理一下骨灰,说须得装在坛子里,埋在地下,以示对死者的尊重,之类云云。
总而言之,就是不陪牧白过去讨骂了。
牧白只好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去了,才凑近马车,正犹豫着怎么开口,马车里就传来了奚华的声音。
“上来。”
这一声上来,牧白差点跪了。虽不情愿,但不敢反驳。
牧白哆哆嗦嗦地掀开车帘,把自己圆鼓鼓的身子往里面挤,才一挤进去,迎面就听见奚华吩咐:“跪下。”
他抬手指了一个位置,“跪那,跪好。”
牧白不敢不答应,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眼,师尊手指的位置上,居然放了个坐垫。他心安了,才凑过去要跪下,从旁一只大手,就把坐垫抽走了。
抽走了。嗯,真狗。
“垫子太软,为师怕你跪不习惯。”奚华似笑非笑地道,“小白,反正闲来无事,师尊给你立立规矩,如何?”
牧白才一跪好,就听见此话,猛地一抬头,迎面就伸过来一只手,他误以为师尊要扇他,又是急忙侧身躲闪,又是抬手挡脸,眼睛闭紧。
结果,师尊只是扯着他的衣领,问他方才吃了什么。
牧白半睁着眼,瞅着奚华的脸色,小声说:"肉干。"
“好吃么。”奚华又问,顺手用指尖,将牧白唇角残留的食物残渣捻掉,声音温柔得跟春水一样,“真可怜,一定是饿坏了吧?”
牧白心惊肉跳。
“饿到向其他男人讨食吃?”奚华抓他衣领的手一紧,猛然将人拽至身前,笑容更深了,“怎么不问师尊要?”
牧白:“…”天呐!
阿统,阿统!呼叫阿统!
变态啊!
阿统,阿统,阿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