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说好了,需要多少?”燕郎亭又问,收拢起折扇,在掌心敲啊敲的。
江玉书面不红气不喘地脱口而出一句:“五百万灵石!”
牧白心口一滞,更觉得心脏好痛,好痛……虽然不太清楚,但他依稀记得,当初江玉书要借肩膀给他靠,只要三百灵石来着,这一开口就是五百万……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哪里砸坏多少东西啦?不是说,人间民风淳朴的吗?
这确定不是狮子大开口?
把整个彩霞镇夷为平地,也不见得要赔这么多吧?
心好痛,好痛。牧白抱着孩子,坐在板凳上,突然觉得,小魔君对原主还挺好。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不见得真心爱你,但对你一毛不拔的男人,绝对不爱你。
小魔君连原主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就肯出钱了,而反观奚华……呵,老东西真抠门呵。
br />奚华更生气了,有燕郎亭什么事?
“五百万灵石是吗?好说!我出了!”
燕郎亭神态自若,虽然不太清楚仙门的灵石和魔界通用的货币的换算率是多少,但凭感觉来说,应该差距不大。
他出门身上从来不带银钱的,身后总跟着一群手下。
“小魔君。”身后一个魔人悄悄走了上前,附耳小声说了几句。燕郎亭神色一变,压低声儿道:“果真如此?”
魔人点了点头。
燕郎亭的脸色突然难看,又拾眸看向了江玉书,见他摇头晃脑的,立马知晓这是被当众摆了一道。他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江玉书死定了,他绝对的,死定了!!!
江玉言搀扶着那个姑娘进来,才听见“五百万灵石”,这个庞大的数字时,就已经猜到是他弟弟在胡说八道了。
哪怕就是当地百姓再如何狮子大开口,也不需要这么多灵石。
谁料,养尊处优的小魔君,根本不清楚仙门灵石和魔界魔石的换算率是多少,还满口答应下来了。
那么,多出来的灵石可以为玉霄宗重修一处道场了,顺便能再开劈一座峰头,加建两座炼丹房应该不成问题。
江玉书笑道:“怎么样?小魔君?你确定真的要为了牧师弟仗义疏财吗?”
"不过,不过区区五百万灵石罢了,我出便我出。"
笑话!他可是堂堂魔界小魔君,说出去的话,能在地上砸几个坑,绝对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再说了,只要是为了阿白,不管花多少钱都值!他出就他出!无所谓!他最看不得阿白低声下气求人了!
江玉书立马喜上眉梢:“好好好,那么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说五百万灵石,那就五百万灵石,一块都不多要!小魔君行事还真是高风亮节,在下真是心服口服了,请请请请,您请上座!”
话音未落,奚华就冷笑道:"本座的徒儿在外惹是生非,何须一个外人为他出钱善后?"
牧白:“哦?”老东西连这种醋都吃??
江玉书:“!!!”
燕郎亭咬牙切齿:"真君,是晚辈先提出来,要支付这五百万灵石的!真君该不会连这种事,都要跟晚辈客
气罢?”
一旁的魔人听罢,又想从旁劝几句,被燕郎亭一扇子敲回去了。
“你仗义疏财,是你的事,但牧白是本座的徒弟,他的事,就是本座的事,他年幼无知,行事没有分寸,在外闯祸,又无法处理,便该本座这个为人师表的,出面为他善后。"
奚华顿了顿,又侧眸瞥了眼江玉书,“五百万灵石?”
江玉书脑门子直冒冷汗,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敢应声。
“本座出了。”奚华冲着他微微一笑,“玉书,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账算得挺好。”
江玉书汗水淋淋,紧张得吞咽口水,脸色都渐渐发白了,愣是没敢再吭声。
奚华又道:“别紧张,既然小魔君那么想仗义疏财,那么,是仙门之幸,此事交给你负责。”
江玉书双膝发软,简直快要跪下来了,冷汗都顺着下巴往下淌了。好半晌儿才沙哑着声儿,硬着头皮把事儿应下来了。
那么,也就是说,本来只需要五十万灵石,就能处理好的事情,他愣是坑了小魔君五百万,又坑了师叔五百万,那么,他还有命活着回山吗?
牧白抱着小娃娃,满脸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说什么"的表情。好家伙,他一句话都没说,两个男人就为他出了一千万灵石。
豪掷千金啊这是!
场上的气氛,莫名一片死寂。直到牧白怀里的小娃娃,发出了嘹亮的哭声,才终于打破了僵局。
“看来孩子是饿坏了。”
燕郎亭对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马会意,将一名尚在哺乳期的女子抬了上来。
燕郎亭蹙眉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属下按照牧公子的吩咐,很有礼貌地送上钱财,但她一见我们就晕过去了。”
燕郎亭收了咬牙:“想小法弄醒!
“我看,还是把人交给我们比较合适。”江玉言温声细语地道,“但也多谢小魔君出手相助。”
燕郎亭现在死烦江玉书,连同他兄长都记恨上了,已经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把江家兄弟一起绑来,狠狠折磨一番再弄死。
听见此话,没好气地冷笑一声,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人交出去。
牧白把怀里饿得直哭的小娃娃,也交给了一旁的女弟子,然后看着几个女弟子搀扶着临时找来的奶娘,连同孩子一起带去了二楼。
再回过神时,奚华和小魔君皆已入座,林素秋也终于姗姗来迟,带着几个弟子赶了回来。
“师尊!”林素秋走上前来,拱手道,“徒儿已经查明了那女子的身份!”
奚华低头喝茶,淡淡道了句:“你说。”
如此,林素秋才缓缓道来:"那女子名叫何翠兰,今年十九岁,家住在彩霞镇附近二里外的枣村,于昨日和夫君发生口角,一气之下抱着孩子要回娘家,但她的娘家距离此地约一百多里。”
“途中还要翻越一座大山,据一位看见她的樵夫说,曾经见她入夜时,抱着孩子在附近的女娲庙徘徊,还曾劝她回家,但她未回应。”
“而这位就是她的夫君。”
林素秋侧眸使了个眼色,两名弟子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上前来,手一松,男人就跌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
“此人是从附近的勾栏里找到的,据那里的姑娘说,他昨夜在勾栏里彻夜买醉,还叫了……叫了好几名姑娘陪│酒,但又没有银两,那里的管事说,他是勾栏里的熟客,不仅喜欢花天酒地,还嗜|赌如命,曾经喝醉酒后,还扬言要把老婆孩子都卖了,换钱继续赌。"
牧白听见此话,立马不淡定了,起身啐道:"我呸!烂泥一样的死鬼!不仅是个酒鬼,还出去嫖??有老婆孩子,还出去嫖?这种脏东西,怎么也有姑娘看得上?”
林素秋:“没人看得上,据同村的人说,何家穷,为了点银子,就把女儿卖给他了。”
燕郎亭有点坐不住了,战术性地低头喝茶,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说到脏……他也不干净的。
没认识牧白之前,他就玩过好些魔界的魔姬,后来玩腻了,才把魔爪伸向了其他界的美人。同阿白初相见时,是在一座画舫上,当时他喝得酪酊大醉,左拥右抱,美人绕膝,正好跟阿白乘坐的画舫撞到了一起。
还被牧家的门生驱赶,燕郎亭一气之下,就推开美人们,起身教训人,结果一眼就瞥见了阿白,还被阿白迎面泼了杯凉茶。
当时阿白打扮得花团锦簇,靠着窗边坐着,通身富贵得像只漂亮凤凰,泼了燕郎亭冷茶,还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吩咐门
生,打断燕郎亭的腿,把他投到江里喂鱼。
燕郎亭一下子就沦陷了,好想感受一下,被人打断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