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沧浪突然发现,几年不见,当年那个青涩的,稚气未脱的,只会用很笨拙的手段,勾引他交|欢的少年,已经出落得明艳动人了。
若是早知牧白是天生炉鼎之体,当年他就不会冷面拒绝。
不管怎么说,也得先睡几次,试一试天生炉鼎之体的美妙滋味再说。现在似乎也不晚。
奚华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众多复杂目光中,最为阴狠的一束,侧眸睨了过去,林沧浪也刚好收回目光。
发现奚华在看自己后,林沧浪便道:“表兄,你的那位小徒弟,我从前甚少听你提及,遂也并不认识,昨日入山时,长忆不懂事,与他发生了些争执,表兄莫怪。"
奚华道:“都是小孩子之间胡闹罢了,不必在意。”顿了顿,他问,"这次竟没见到舅舅。"
林沧浪意有所指地道:“被一些棘手之事缠住了腿脚,不过,很快你们就会见面的。很快。”
柳澄倒是下场了,不过距离牧白有些远,燕郎亭不是修真界之人,没理由下场,只能坐在高台之上,满脸阴郁地盯着。
心里盘算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要是敢伤了牧白,那他就死定了。燕危楼低声道:"郎亭,这次出来,可不许再胡闹了。"“知道了,知道了。”燕郎亭心情郁闷,忽又想到什么,“兄尊,你把檀奴带来了么?”
"嗯。"
“回头借我玩玩?”燕郎亭阴沉的目光,落在了擂台上的长忆身上,冷笑道,“我快无聊死了
牧白才把眼睛蒙好,就有人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其他位置引去。待所有人的位置都错开之后,大比武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伴随着一声沉重嘹亮的锣鼓声,周围的看台之上,瞬间熄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擂台之上。牧白屏息凝气,眼睛无法视物,但修真者六识过人,还可听声辨位。很快,擂台之上就响起了杂乱无序的打斗声,因为都蒙住了眼睛,无法推测对面之人是谁。
若是不尽力,很容易就被身旁一圈修士,狠狠打下擂台。
参加这种大比武的修士,都是宗门中的亲传弟子,即便修为参差不齐,但谁都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出局。
遂每个人出手都毫不留情,牧白也趁乱同七、八个人过了几招,压根分不清
楚对方是谁,一圈打下来,他都不知道踢了多少人,又打了多少人。
"太极宗,张玄出局!"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声男音,有了第一个人的出局,就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接下来又陆续出局了不少人。
甚至还有人因开口说话,还被当场发现。
"幻影宫,宋青违规出局!"
"青山派,贺仇出局!"
“仙盟,陆灯出局!”
“玉霄宗,清泠出局!”
牧白冷不丁听见这个名字,心里还微微咯噔了一下,就是这么一晃神,迎面袭来一道劲风,他刚侧身躲开,从四面八方又突然逼近数人,同时向他展开了攻击,他只能一边听声辩位,一边躲闪。
才一脚踹飞一个,迎面又是一拳,牧白抬手一抓,拧着对方的胳膊,察觉到有人攻自己的下盘,索性拧着对方的胳膊,顺势翻过其后背,双腿在半空中左右横踢,当即将一人重重踹飞出去。
与此同时,擂台外传来高亢的声音。
"合欢宗,赵袖出局!"
牧白心道,真巧啊,居然遇见了合欢宗的弟子,但他顾不得神游,因为他察觉到更多的人,在向他的方向逼近。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似陷在了一个怪圈里。
周围的人都不互相攻击,反而围着他打。牧白也不敢轻敌,才将一人的胳膊反绞至身后,又有人横劈他的侧颈,他只好用胳膊肘,狠狠捣了过去,嘭的一声。
对方发出了惨叫,有些许温热的液体,飞溅在了牧白的脸上,将他覆着双眸的布条染红了。【小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统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牧白的头顶盘旋,飞快地提醒他。
【左边有人横踢!】
【注意脚下!】
【后腰!】
【右边!小白!好多人啊,基本上都是合欢宗的弟子!一个,两个……十五个人!你现在站在擂台最中央,他们把你包围了!】
牧白累出了一身汗,心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啥处境。
若是换作平时,倒也无所谓,可此刻他无法视物,而且很明显合欢宗的弟子用了车轮战术,才打退
一波,又来一波。
他们还有功法配合,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把周围其他门派的弟子,往牧白周围逼近。
如此一来,牧白以一对多,自然很快就渐入下风。
"小白!大师兄,江家兄弟,甚至是柳澄都离你比较远!要不要我随便叼一个人过来帮你?"
牧白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这周围到处都是眼睛,要是被人发现统子就不好了。
众人都无法视物,也禁止言语交流,寻常牧白就很少和三个师兄一起修炼,最多就是跟大师兄喂喂剑招。从来没有赤手空拳打斗过。
想来,他们也无法第一时间就认出他的招数来。
那个林沧浪真是出了个馊主意啊,不过话说回来,合欢宗的弟子们,到底是怎么第一时间聚集在了一起,并且还精准找到“牧白”这个目标,还一起向他发出进攻的?
很快,高台之上的众人也发现了异样,只要不瞎,谁都看得出来,牧白被数十人围起来打。分明就是有意欺负他,根本不准他下擂台,一直把他圈在擂台最中央!
如此一来,只要一炷香没点完,牧白也不认输,那只怕就会一直打下去。可那一炷香足有一指粗,打了也有好一会儿了,才堪堪烧了半寸。
嘭的一声,奚华直接把椅子把手捏得粉碎,奉微从旁按住他的胳膊,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横竖牧白有玲珑玉,又不会真的伤了他。"
奚华知道不会真的伤到牧白,而且,从方才到现在,也无人伤到牧白分毫。但他光是看见牧白被人围攻,就恨不得杀光那些人。
燕郎亭的拳头捏得咯噔作响,忽而起身,冷笑道:"反正今年的规则都改了,不妨再玩点新花样!"
而后,也不待任何人答应,就直接一扬手,一团烟雾弹,直接在擂台正上空炸开了。
一股很奇异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全场。
林沧浪冷声道:“你丢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别紧张,只是香粉而已。”燕郎亭啪的一下,拢起折扇,又放眼望向擂台。只希望这香粉可以干扰众人的嗅觉,让他们无法分辨出谁是真正的牧白。不过燕郎亭很快就发现,合欢宗众人根本不是依靠气味,来分辨出牧白的。可若不是靠嗅觉,到底又是怎么精准找到牧白,又
死缠着牧白不放的?!
林沧浪看了一眼擂台,而后似笑非笑地道:“表兄,看来你这位小徒儿的运气,委实有些差。”奚华冷眼睨向他,就听林沧浪又道:"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知他可会当众认输?""本座的弟子,从未有主动认输一说,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了些。"
奚华语气淡淡的,万分庆幸,他没有因为小白和林宓之间不清不楚,而一气之下收回玲珑玉。有了此玉保护,小白并不会受伤。
只不过,依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怕一炷香没烧完,小白就会被车轮战术痴缠得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