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嫉妒得面容都扭曲起来,几度想出手,强行终止,但又深知牧白是凡人之躯,没有半点修为。
很容易就受到反噬,到时候那个奚华神魂俱灭便罢,若是伤到了牧白的元神,可就麻烦了。
他并不想真正地伤害牧白,最起码,现在不想!
片刻后,大魔头冷冷落下一句“洗干净了,再来求本尊”,然后,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牧白听见此话,还懵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被奚华痴缠着,在他耳边不断呢喃细语,说喜欢他,爱他,想要他,一刻都离不开他。
还直接张口咬向了牧白的颈窝,在他身上刻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最后自然是奚华吃得饕足意满,又陷入了沉睡,才结束了这场荒唐的神修。
牧白醒来时,觉得自己好像浸泡在了水池里,浑身湿哒哒的,衣服散乱地披在身上,他随手抓了一把,竟然都拧出了汗水。
才撑着榻,缓缓坐起身来,就听见噬噬啦啦的水声,他的掌心也全是汗水,压在美人榻上铺的皮革时,异常滑腻。
几乎是哆嗦着手,将膝弯上的腰带解开。
因为长时间的束缚,他的皮肤又过于白皙娇嫩,竟被勒出了青紫痕迹。
统子一醒来,就看见牧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坐在榻上,往伤痕上不停地吹气。
当即就瞪大了猪眼,浑然忘记责怪牧白,为何要把他打晕的事,猛飞过来,发出了惊悚的猪叫。【不是吧,小白?你……你该不会在我昏迷期间,被那个大魔头这样那样了吧?天呐!】统子绕着牧白飞了几圈,猪眼越睁越大。
【看起来战况很激烈……你也没哭,那就说明,是你自愿的咯?】
“你闭嘴。”
牧白咬牙,将衣衫往身上拢了
拢,又哆嗦着抬起手,作势要把头发扎起来,可由于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小白,你别动了,还是让我来吧。】
统子直接给牧白换装,这回总算换了身正常的衣服,蓝白相间的袍子,猛然一看,牧白还以为是玉霄宗的宗袍。
然而并不是,只是看起来十分素雅,和这个阴沉沉的行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才换好衣服,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牧白起身一瞧,见来人是李檀,当即神情就变了变。"公子,尊者让属下送一样东西来,还请公子过目。"
李檀神情恭敬,缓步走上前来,两手托着被一方血淋淋的手帕,包裹起来的东西,呈上前来。牧白顿时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这手帕里包着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珠子?骨头?还是手指头?
都有可能。
牧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李檀见状,微微一笑,然后主动把手帕掀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好像鱼鳞一样的东西来,牧白一眼瞥过去,居然没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小魔君的指甲盖,十根全在这里了,尊者请公子过目。"
李檀笑容更盛,说起这话时,就好像在说特别平常且微不足道的小事, "每一根都是连皮带肉,生剜下来的,还很新鲜……"
说着,又往前逼近,手也抬得更高,那鲜血淋淋的指甲盖,几乎要怼到了牧白的脸上。牧白一阵恶心,被浓郁的血腥味冲得头脑胀痛,立马偏头躲闪,脸色都白了。【小白,你和大魔头到底又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李檀送这种脏东西过来啊?】
统子满脸疑惑,但见牧白这么难受,便飞过去,挡在了二人中间,自然也看清楚了那还沾着碎肉的指甲盖,当即就倒抽冷气。
【小燕……实惨。】
牧白也知道小燕很惨,终于反应过来,大魔头临走之前,说的那句“洗干净再来求本尊”,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分明就是在拿小燕来威胁他!
“尊者说了,拔指甲只是小惩大诫。”李檀重新用手帕,将指甲包了起来,抬眸轻声道, "尊者还说,公子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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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大魔头这是要用小燕的命,来逼你就范啊!他也太无耻了吧!】
牧白又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他深呼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一把夺过了那十枚指甲,在李檀略显错愕的目光中,沉声道:“带我过去!”
地牢之中,一片阴暗潮湿,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腐烂酸臭的气味。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陈旧的铁栏杆圈出一间间的牢房,在地牢的深处,有一处水池,里面的死水,黝黑发臭,人一旦进入,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日,就会被腐蚀成一堆白骨。
在死水池最中央,屹立着一个青铜刑架,自地牢顶端,悬下几个铜手铐,燕郎亭就这么被束缚在铜架上,没有衣物遮挡的双臂,高高吊了起来。
三条通体漆黑的巨蟒,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缠绕在他的身躯之上。其中一条巨蟒正旁若无人地咬着他的颈窝,大口吸食着鲜血。
大魔头站在池边饶有趣味地欣赏,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也没回头,只是曲指一动,另外两条沉睡的巨蟒,也随即醒来,在燕郎亭的身躯上游走。
人和三条巨蟒,交织成了一副恐怖又诡异,还鲜血淋漓的残忍画面。牧白光是看一眼,就差点吐出来。
【小白,别看,别看!你就当小燕已经死掉了,这个小燕,不是你记忆中的小燕!】统子赶紧冲过去,捂住牧白的眼睛,各种给他洗脑,见小燕沦落至此,也忍不住摇头,倒抽冷
气。
只觉得与其这样苟延残喘,还真不如死了。
"你住手!"牧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煞白着脸道, "有什么事,你冲——"
他本来想说"冲我来”,但又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承受,索性便说“冲着世界之主来!你折磨一个手无寸铁,修为尽毁的废人,算什么本事!"
统子惊叹:【你可真是世界之主的亲儿子啊!】怪不得是父子,当爹的坑儿子,当儿子的坑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世界之主么?"大魔头微微一怔,随即冷笑, "他是本尊的师父,养育本尊多年的师父。"牧白:"你竟还知道?"
"本尊当初一心一意,视他为
师为父,可他却始终认为本尊是个祸害,是万年前的修罗王转世,你知道,他生前对本尊说过什么?"
牧白摇了摇头。
大魔头:“他说,此子天生阴狠毒辣,朽木难雕,劣质不堪,终成为祸世间的祸端,当死,该死,也应死,以挽救苍生。"
“他口中的苍生何时重要,修道之人自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本尊难道就不属于苍生中的一员么?"
大魔头转过身来,李檀早就识趣地躲远了,他缓步走向了牧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沉声道:"为什么,没人来拯救我?是我想变成现在这样的么?凭什么,我生来就是魔头,是危害苍生的祸端,注定被主角诛杀的反派!凭什么?"
这,真的对他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