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谁能不怕?谁能不抖?
李檀可能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大魔头的对手,在大魔头眼里,他不过就是一只蝼蚁,随意就能处置。
遂也没有半分反抗之心,只一味地叩首请罪,各种求饶,没一会儿,额头就磕得血肉模糊一片。
看得牧白都一阵肉疼起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大魔头,正事要紧。”
他一句大魔头才出口,很明显李檀哆嗦得更厉害了,简直比上个时空的檀奴见到燕危楼,还要恐惧百倍不止。
提到燕危楼给他换皮,李檀说起来都能面不改色,结果大魔头不过风轻云淡一句话,就能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由此可见,大魔头素日行事是何等凶残。
"本尊即将成亲,看在大喜之日将近,本尊饶你一命。”大魔头的语气渐沉, "从此往后,不许你再寻燕家兄弟的麻烦。"
这也是牧白喜闻乐见的事,可李檀却万分难以接受,当即就抬起血淋淋的脸,满眼的难以置信,喃喃唤了两声“主人”。
然而,大魔头不容置喙,斩钉截铁说完后,就斥他滚出去。纵然李檀再不情愿,也只能暂且退下。
大魔头让人把小燕抬了进来,原本燕危楼目光涣散,一副麻木到了极致的样子,却在看见弟弟的
一瞬间,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还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想抬手摸一摸弟弟的脸。
“他中了檀奴的幻术,现如今还沉浸在幻境之中。”大魔头语罢,随手施法,便将燕危楼身中的幻术打破。
待燕危楼恢复意识后,瞬间勃然大怒,尤其是看见躺在担架上,满身血污,了无生气的弟弟,更是怒不可遏,狠狠震着身上的锁链,厉声道:“奚华,我要杀了你!”
"想杀本尊,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莫说是现如今的你,哪怕就是你鼎盛时期,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大魔头猖狂大笑,还伸臂将牧白揽在怀里,低头看了一眼少年发白的脸色,然后神情骤变,一挥衣袖,重重捆在了燕危楼脸上,寒声道:“放肆!若是吓坏了本尊的妻子,你们兄弟二人万死难辞其咎!"
牧白冷不丁就被大魔头拥护在了怀里,听见此话,刚要说“自己根本没被吓着”,少掌这种破借口,动不动就抱他。
可转念一想,大魔头的性情阴晴不定,这会儿牧白有事求他,不好将他得罪太狠,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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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牧白,又冲着大魔头骂, “你可真是无耻至极,连这么小的,都不肯放过?"
牧白一愣,下意识说了句:“我……我不小了,今年二十二岁了!”
燕危楼很明显也愣了一下,他说:“看着像十六、七。”然后,又道, “那你可知奚华今年多大?他已经五十……唔!"
声音戛然而止,其余的话,尽数被大魔头出手堵了回去。大魔头的脸色相当难看,冷冷道:“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大魔头不让说,那我偏说!小白,我告诉你哦,大魔头现在五十八岁啦!】
牧白当场愣住。突然有点不明白,这个年龄到底是怎么算的。
【小白,我帮你算啊,你和师尊初见时,师尊四十岁,但当时的大魔头已经四十二岁,开始灭世了。后来你死遁,离开修真界一十六年,加起来不就正好五十八岁?】
牧白:……
那么也就是说,五十八岁的糟老头子大魔头,居然要强娶一个才刚二十二岁,正值青春的他?
牧白的脸上,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哀怨的神色,抬眸瞥了大魔头几眼,心说:你知不知道,你比我爸还大一轮呢。
这不就是纯纯的老牛吃嫩草?
算个什么事啊,他同时也想到了,奚华要是不死,今年也五十六岁了。
天呐……这要是将来带着师尊回家见家长,万一,万一,万一要是问到年龄问题,该怎么说啊。
“本尊没有五十多岁。”大魔头一本正经地告诉牧白, "莫听燕危楼胡言乱语,本尊今年只有……二十八岁!"
牧白…
臭不要脸。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最起码,脸是二十八岁的脸。”大魔头似乎是有点心虚了,神色紧张地道, “本尊只是比那个他,大两岁而已,只有两岁!你都能接受他,也能接受我,对么?"
牧白道:“我现在不想讨论年龄的问题,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单独跟燕危楼说几句话。”大魔头定定地看着他,薄唇微抿。
"不是罢,这整个时空都归顺了尊者您啊,您现在可是手眼
通天的大人物,难道还会担心我从您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大魔头忍俊不禁,然后又严肃起来:“一炷香时间,倘若你还不出来,本尊就立马踏平整个魔界。”
牧白点了点头,顺道也让统子出去等候。
约莫只过了半炷香,他就出来了,长长舒了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大魔头早已在殿门口,等候得极其不耐烦,见牧白终于出来了,立马就黏了上来。
抓着牧白的双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在确定真的完好无损时,那绷紧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现在……你还有什么事,想做?"大魔头轻声询问。牧白:“你就不问问我,跟大燕私底下说了什么?”
大魔头摇头:"不问。"
"不怕我跟他勾结,联手诛杀你?"大魔头笑了:"不怕。"
“你怎么如此自信?”牧白有点郁闷。
大魔头但笑不语,他并非全然自信,不过就是笃定了牧白不舍得杀他而已。已经有一个奚华惨死了,死一个,就足够了。
"回去罢。”牧白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地说, “回去给你洗手作羹汤了,四菜一汤,我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