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的是什么?
待他才破道,就趁他虚弱不堪,强抢他的神魂,去救另外一个男人么?倘若当真如此,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大魔头又岂能如他所愿,当即冷笑道:“本尊不知该夸你胆识过人,还是该斥责你小小年纪不知廉耻。"
"首先,我今年二十二岁,不是什么小小年纪。”牧白摇晃着一根手指,神情十分认真, "其次,又不是我让你暴|露的,你以为我很想看么?"
牧白冷嗖嗖来了这么一句,气得大魔头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只要稍微伸臂,就能将小小牧白揪住,随意一推,就能将其压在水池边上,看他像蚂蚱一样乱蹦,却始终无法逃离他一掌之下的禁锢。
脑海中也随即浮现出了相应的画面,可怜的牧白就跟小鸡崽儿似的,被大魔头一手压着后腰,死死禁锢在水池边,哭得那叫一个哭天抢地,涕泗横流。
各种求饶,喊师尊,喊夫君,求饶过。
但大魔头终究还是没这么做,只是俯身趴在池边,吩咐牧白给他搓背,都不等牧白拒绝,又说了句:"今晚,我不想闹出人命,你也不想的,对么?"
牧白深呼口气,目光左右逡巡,在池边找了个毛刷子,他先在自己的手背上试了试。当即疼得龇牙咧嘴,觉得像是能生生刷掉一层油皮。
"你倒是很会挑工具。"大魔头回眸瞥了一眼,冷笑道, "你知道,此物一般是用来做什么的么?"
"刷背?"
大魔头摇了摇头,竟等牧白靠近之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往身前一拉,诡笑道:“有些炉鼎不干不净的,就得用硬毛刷子,好好刷一刷……"
他凑近牧白的耳垂,往他的耳孔里吹气,温热的气流夹杂着淡淡的香味,一股脑儿地窜了进去。牧白浑身一哆嗦,又听见大魔头的冷笑声:"如此,方可享用。"
如此,牧白就全明白了,只觉得手里的硬毛刷烫手,立马要丢开,却被大魔头攥着他的手,指引着他,用刷子往大魔头的身上刷。
一下一下,硬毛刷子不轻不重地刷过大魔头的小腿,膝盖,再是往水深处蔓延…"放……放开我!&#
34;牧白面色通红,咬牙切齿道, ”我不是你的玩具!不要如此戏弄我!"
“你不是我的玩具,但我是你的玩具,好不好?”大魔头笑着在他耳边呢喃,几次想要去吻牧白的嘴唇,都被躲开了。他的眸色越沉,哑声道:“我不脏的。”
“我说,我不脏,我没有碰过任何人。”
这不是脏不脏的问题,而是道德问题,牧白是有夫之夫!
“我真的不脏,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勾引我,把我勾引到情动时,又要屡次将我从身边狠狠推开?我是你的玩具么,在你的眼里,其他人都重要,就只有我不重要,我的感受对你来说,无关轻重,我也是你随时都可以毫不留情舍弃的人,对不对?"
大魔头眼眸猩红,抓着牧白的手,力道一点点绞紧,仿佛要将他的手骨和硬毛刷柄,生生捏碎殆尽,融为一体,牧白疼得闷哼一声,大魔头不仅不放开他,反而抓着他的手。
就用那根硬毛刷,直直地刷向了自己的胸口,狠狠一刷,就留下一条三指宽的血痕。
在腻白的皮肤上,摇摇欲坠,血色鲜艳,竟像是河蚌里产出的血珠,艳丽不可描述。他甚至还勾着牧白的后颈,强压着他的头,迫他低下高贵的头颅,俯身吻去冒出来的血珠。
牧白自然不肯,死死咬牙,入鼻满是浓郁的血气。
大魔头静默半晌儿,才渐渐松开了手,牧白火速游离他的身边,好像看待什么怪物一样,远远地凝视着他。
这种目光几乎令大魔头感到绝望,像是深陷深渊,饱受酷刑,胸口也像是横了一把钢刀,将他的五脏六腑,绞得稀碎,他的嘴里很快就尝到了点血腥气。
又过了半晌儿,他才开口,像是在问牧白,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爱你,我也有错么?”
——爱你,我也有错么?
大魔头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爱一个人,难道也会有错么?
他的母亲爱那个负心汉,爱到死为止,可怜又可悲,以爱为食的母亲,那么沉溺在爱里,却偏偏生下了不懂爱的儿子。
即便,大魔头修的是无情道,他也会在所有欲」望都得到满足后,滋生出倦怠感,无趣,十分无趣。
恒久不变的孤独,漫长的生命,以及这整座地宫中无穷无尽的孤寂,都令
他感到无趣。
他偶尔也会想尝试一下情爱的滋味,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人教会他,如何正确地爱一个人。许久之后,大魔头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道:"你走罢,今夜不需要你陪了。"
"可是……"
“不许可是。”
"大魔头……"
"不许喊大魔头。"
“可是大魔头,我衣服湿透了,我这么贸然出去,会被其他人看见的。”牧白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衣袖。
湿透后的衣衫紧紧包裹着少年挺拔如松的身躯,越发显得他骨骼灵秀。
大魔头瞥了他一眼,随意一挥手,牧白整个人就被丢上了岸,还没来得及开口,迎面一条厚重的毯子,就飞了过来,劈头盖脸将他包得死紧。
在一片黑暗中,牧白隐约听见了大魔头的几声清冷的哀叹,但转瞬间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