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开始重新审视手里的项链。
银制的链条很细,嵌有珍珠,蓝色宝石缀在链条上,于烛火下闪着柔光,华美至极。木匣很大,此物摊在上面,倘若它是个项链,那它着实有点复杂,很难戴下。
但它若是件衣裳.…很显然,它跟衣裳是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桑窈捏起它,回头看着谢韫,重复道: "你说这是什么?"
他重复: “是衣服。”
桑窈蹙起眉头,目光重新回到这东西上面,她随便摆弄了一下,全然看不出来是怎么穿的。看了半天,她尚且还没想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只念叨道:"这要配什么衣服啊?""哪有人这样穿?"
谢韫道: “是单穿的。”
桑窈:"…可这连小衣也遮不住啊。"
"小衣也不穿。'
桑窈:".…"
说到这里,桑窈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手中动作僵住,还反应了一会。
谢韫此刻还坐在床榻上,在桑窈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前,他又挪了挪手臂,将那只受伤的手臂放在小几上,白布越发明显。
少女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漂亮的眼眸眨啊眨。但很快,她就看见了他的手臂,她抿了抿唇,原本十分抗拒的神色变成了九分。
她捏着这衣裳,不由自主的幻想了一番这串细链子穿在身上的场景。
越想脸越红,纵然因为跟谢韫厮混了很久,自己多少也变了些,渐渐能接受一些以前接受不了的东西,但这也实在是有几分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这衣服穿跟没穿,有什么作用吗?
她越想越觉得羞耻,看着谢韫那张冷峻的脸庞,艰难道: “穿这个干什么……”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又道:“你怎么弄出这种东西的?”
他是怎么好意思让人做出这种东西的。
谢韫:“我自己设计的图样。”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在通政司画了一上午。”“……”他不是吧!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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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窈没说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谢韫了。很显然,他是个不要脸的人。而且常常能够面不改色的不要脸。
可桑窈从没想过,这人脑子里居然还想象的出来这种怪异东西来。不是都说谢韫成天日理万机吗,怎么在宫里还有闲情逸致画一上午这玩意儿。
可她没谢韫那么不要脸,便道: “还是不穿了吧,感觉…不太好。”
见桑窈没有直接拒绝,谢韫继续道: “哪有什么不好。”
"窈窈,你穿上它一定很好看。"
他说完忽然蹙了下眉,桑窈连忙道: “怎么了?”
谢韫摇了摇头,好像是在故作轻松道: “有点疼。”
"怎么突然疼了?"
谢韫嗯了一声,低声道: "其实一直有点疼,只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这点痛都受不了……""也无妨,我转换下注意就好了。"桑窈就知道,谢韫就是很能装,怎么可能不疼。
她咬了下唇,越发的心疼。连带着觉得穿这连破烂都不如的,什么也遮不住的链子衣服好像也没什么了。
睡都睡过了,她其实早就已经不那么在意在他面前袒露身体了。而且其实应当也能遮住一些吧?
他都受伤了,也就只能看看了。
桑窈脸蛋还燥着,想来想去,还是不理解谢韫的喜好。她也喜欢谢韫的身体,可她都没想让谢韫穿别的衣裳给她看。
她犹疑道: "……你就那么想看吗?"
谢韫靠在床边,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然后道: “嗯,很想看。”
桑窈想多了。
他伤的只是手臂,其他地方还好好的。他还能哄她。
大
房内烛火直到后半夜才熄。桑窈躺在床上,缓了好半天自己今天干了什么。
她其实并不抗拒跟谢韫睡,除却在谢韫技术的越发娴熟下,她可以从中获得乐趣外。也是因为,她总觉得这是一种占有,她喜欢占有他的感觉。
所以如果不累的话,她大多都会配合。但今天她好累。
她其实不太理解,因为她是真的觉得谢
韫伤的不轻,在她眼里,那道伤口有她小臂那么长,血肉模糊的,流了很多血。
要是她伤成这样,怎么着也得卧床半月休养,可谢韫怎么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直到沐浴前,她身上那件粘腻的“衣裳”才被彻底的脱下来。两人间一时有几分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黑夜里,房内有几分淡淡的血腥味。
是谢韫的伤口,裂开了。
一开始他还哄着桑窈让她自己来,但后面他就没什么理智了,可能也顾不上什么伤不伤的。大夫包扎的很好,坚持了很久。
直到最后,谢韫要抱桑窈去沐浴,在抱起她的那一瞬间,伤口就裂开了。
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浸湿了纱布。两人面面相觑。
在谢韫的强硬拒绝中,桑窈最终还是没叫大夫,不过所幸也没什么大事,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一下就好了。
一切归于寂静。
很显然,这是一个很愉快的夜晚。只是他今晚没法用两只手搂着她,这让谢韫有点心烦。
桑窈声音有些哑,问他: "你还疼不疼?"
谢韫道: “不疼。”
他又道: “你呢?”
“……”怎么怪怪的。
她也道:“我有什么好疼的。”
虽然今晚有一部分是她主导,羞耻归羞耻,可一点也不疼。谢韫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