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迷你到极点,也没个独立的厨房,一转身就是灶台,樊琪打开上面的橱柜,见里面放着几包公仔面,拿了一包出来,肚子提醒她,一包面不够,那就再来一包。
樊琪拿了两包面,又在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一把青菜,烧水煮面。
方便面煮起来很快,她绷着紧身裙蹲下,打开橱柜门拿碗,想起这个屋里还有一个人,顿了一顿,转头看坐在餐桌边,握着钢笔正在奋笔疾书的陈至谦。
傍晚已经不再炙热的阳光透过西窗,照在他那张多一分显得凌厉,少一分缺了阳刚的脸上。但凡那些处心积虑想接近她的外围男,有他一半好看,她还能忍心拒绝?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陈至谦侧头往她这里看来,那一双眼犹如寒潭深不见底,樊琪想起那二十七刀一个激灵,遐思消散如烟。她拿出两个面碗站了起来,把锅里的面一分为二,蛋也一碗一个。
她端着面到餐桌上:“吃饭吧!我煮了面。”
陈至谦似乎有些意外,略微停顿了一下,说:“好,谢谢!”
他伸手收掉了桌上的资料,接过面条和筷子,挑起面吃了起来。
樊琪端起碗喝一口面汤,见碗口沾了口红,她伸手抽纸巾擦了口红,继续吃面,一碗面进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
“樊琪。”听见他的声音,正在努力干饭的樊琪抬头,陈至谦看着她,“最近我有空,不如跟你一起回上海,跟双方长辈说清楚,把婚离了?”
看小说的时候,樊琪就纳闷,陈至谦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娶那么一个老婆?直到融合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里面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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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解放前是上海的大资本家,解放后家里的工厂公私合营,一家子过得也算安稳,陈至谦出生后,陈家请了原主的奶奶做保姆带孩子。
很快那个年代来临,陈家夫妻即将被下放到偏远山区,夫妇俩怕才两岁还体弱的陈至谦在那种条件下会没命,他们把儿子托付给保姆樊家好婆。
陈至谦在樊家一住就是十多年,直到七九年陈家摘帽,夫妻俩回到上海,这时十四岁的陈至谦品学兼优,被养得很好,夫妻俩发自内心地感激。
刚好樊家的姑娘比陈至谦就小了两岁,两人又是青梅竹马,陈父陈母就有了想法,后来陈至谦考入F大,也算是有了前途,陈父陈母去樊家说想要让原主做自家儿媳。
陈至谦本就是在樊家长大,性格好,又聪明,樊家长辈哪有不乐意的?如此一拍即合。
这个婚约长辈们都满意,原主和陈至谦两人却一点儿都不情愿,原主从小讨厌这个寄居在她家的陈家哥哥,因为他的资本家狗崽子身份,小伙伴都不愿意跟她玩,更不稀罕陈至谦这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毕竟她高一的时候就被导演挑中开始演电影电视剧。
直到她被听了那个港城导演的话想来港城发展,在电影厂做剪辑的樊父听厂里人说港城的演艺圈很乱,强烈反对女儿去港城,否则就断绝父女关系。
此时,樊家好婆从陈家回来说港大的一位教授在短期访问中邀请陈至谦去港大读研。
原主之前极其排斥这段婚约,此刻却像是拿到了救命稻草,跟家人提出愿意和陈至谦结婚,要跟他去港城。
父女俩这些日子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樊妈也是走投无路,听见这话像是黑暗中的人见到了一丝曙光。她去找了陈妈说这件事,有陈至谦在女儿身边,他们夫妻俩也就放心了。
不过陈至谦拒绝了,他的说辞是他参加了国内的公费留学生选拔,准备赴美。
见希望落空,原主用刀划开了手腕,闹到叫救护车,樊父让女儿要寻死就好好死,原主又是哭得水漫金山,眼看这事儿没法解决,陈家父母上门,说陈至谦决定去港城了。
于是,两人领了证一起出来。
长辈们以为有了托付就放心了,他们却不知道陈至谦这一年过得有多糟心,他和原主为了演戏的事爆发过无数次的
争吵。
樊琪理解陈至谦的想法,只要她肯回上海,他们俩离婚了,樊父肯定不会让她再来港城了,他就能彻底摆脱她了。
回上海?樊琪看着面前墙上挂着的日历,当前一页是:1986年6月17日。
上交所1990年才成立,成立之后还有好几年之后才能步入正轨,她现在回去能干嘛?
而港城股票交易活跃,各大机构还代理着美股和欧股交易,现在到1987年10月是一场波澜壮阔的全球性大牛市。
在超短炒手聚集的论坛有这么一句话:“你离一个小目标,就差了一个大牛市。”
樊琪的第一桶金就是在2013到2015的A股大牛市里挣的,从五十万做到一个亿。既然已经来了,她怎么可能错过这么一波大牛市?
想起自己二十亿的资金,滨江五百平米的豪宅全没了,还得从头开始,樊琪就心塞,她看向陈至谦:“我不回去。”
陈至谦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讥讽表情,很快这个表情消失不见,他站起来收了她身前的碗筷:“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