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转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
冯太看向脸色铁青的母亲,和脸上带着些微焦急的父亲,刘襄年沉声:"给樊琪道歉。"
"爸……"这样的场合,让冯太一个四十多岁的豪门太太,给一个小明星道歉?纵然这个小明星可能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刘老太太更是颜面全无,有些事情内里冷暖自知,但是外头,他们俩一直是鹣蝶情深。然而今天,还没有完全
确认,他已经为了那个女人的孙媳妇,逼着自己的女儿道歉?
冯学明快步走到樊琪面前:“樊琪,我替我妈向你道歉。我们也算有交情吧?”
樊琪摇头: “我不接受。这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你要告诉我那辆车对你有特殊意义,我是不会坐的。你见过我老公,哪怕我当时只说是男友,但是我的所有举动就在极力避免带给你误解。你没能阻止你未婚妻和母亲在报纸上胡言乱语,已经给我带来了麻烦。至少酒会开始之前,你告诉你未婚妻和母亲,我有男友,我只是给WO拍了个广告而已,你母亲也不会说出这么低俗粗鄙的话。你该向你的未婚妻道歉,是你的言行让她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许妙儿红着眼眶:“我不要你惺惺作态。”
“炒股是需要逻辑的,我只是在炫耀我的分析能力而已。你以为我在为你说好话?逻辑分析不合格。”
围观有人笑了一声,连忙用咳嗽遮掩。
“侮辱人的时候,脱口而出,丝毫不在意会对他人造成伤害。轮到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了,却发现自己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樊琪耸肩,“廖雅哲,我们走。”
刘襄年不愿意再牵扯下去,他现在心急着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对着女儿低喝:“道歉。”
被父亲逼着,冯太眼泪鸣在眼里:“樊小姐,对不起!”
樊琪点头:“嗯,以后记得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得有证据。快意恩仇,恨贱女也不要放过渣男。"
旁边人听樊琪这话,倒是她像是长辈在训斥小辈,而且这话连带马先生都骂进去了。
刘襄年沉着脸:“女孩子家家,太过于伶牙俐齿,不是好事。”
边上的人听出味道来了,刘襄年虽然口气严肃,但是称樊琪"女孩子家家",就是把她当成小辈了。
樊琪礼貌地笑:"刘老先生,可能每个家庭家教不同吧?波伏哇的《第二性》是我婆婆推荐我读的,这本书也是她的婆婆性存给她的。这本书给女性很多思考。就像我喜欢演戏,认为准城的影视业发达,所以想要来闯一闯。当时我先生正在准备公费留学考试,打算去美国。如果按照你的思维,一定是女人为男人的事业让步。但是我们进行了平等的沟通,他去美国和来这里,他都能做研究,但是我的发展只有港城,所以
最后决定来港城。所以我们家不会说女孩子应该怎么样?男孩子应该怎么样?我们互相尊重,给对方充分的发言权。请不要用你的思维来评断别人的想法!”
樊琪吹牛不打草稿,真假结合,绝对不给渣男留面子。
刘襄年看着樊琪,他已经非常容忍这个孩子了,但是她完全不懂见好就收,而且还一再反驳,然而当她提到婆婆的婆婆,刘襄年让自己再忍耐,他反而露出了慈爱笑容:"行了,别拧巴了,马上要拍卖了,来我身边坐下,跟我说说话。"
就刘襄年这个身份来说,在被一个小辈这样长篇大论反驳之后,还这样对她,这已经算是讨好了。
难道刘家要变天了,冯学明是外孙,现在孙子来了,还有外孙什么事?
可樊琪就是人家给脸,她不要脸,说:“刘老先生,你女儿向我赔礼道歉了,这事儿就算结束了,我们不熟。我是廉先生带来的,我当然坐廖先生身边。"
刘襄年恨不能砸了拐杖,他咬牙切齿:"不知进退。"
这些年刘襄年已经到了这个身家,从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什么时候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在这种场合弄得颜面扫地。
廖雅哲坐在樊琪边上,低头跟她说:“你刚才真的过了,要不是你有这串项链,要不是他还念着那一点旧情,你可能连命都会没有。”
樊琪不解,廖雅哲说:"这里帮派林立,他有些生意是捞偏门的。"
在二十一世纪,开车都礼让行人的樊琪,拍了拍胸口:"你告诉我干嘛?这不是于事无补吗?看拍卖,看拍卖。让我看看名媛和太太们怎么买买的吗?还没开始吗?”
廖雅哲递上节目单,点了点腕表:"马上开始了。你拍吗?"
樊琪耸肩:“这话问得穷鬼很受伤!”
“我觉得你明年就能坐在这里了!”
“想多了吧?”
廖雅哲问她:"一个礼拜四倍,一年得多少倍。"
“廖雅哲,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在股市里,凭运气赚的钱,最后一定会用实力亏回去。”
第一轮拍卖结束,台上重量级歌星,劲歌辣舞,廖雅哲给樊琪端了点一块蛋糕过来,樊琪看
着这块扎实的布朗尼,犹豫要不要吃?想起陈至谦说今天晚上要做腌笃鲜,她的叉子停顿了一下,这么一块蛋糕下去,就吃不下了。
不对!陈至谦那个狗东西给她这跟项链,是故意想要引起刘襄年的注意,想要做富豪老渣男的孙子?陈至谦做的饭菜再好吃,她也不吃了。
看书的时候觉得他虽然偏执,仔细替他想想,做的事情还挺上道的。而且那么有魅力,自己虽然没有三观跟着颜值走,好歹也是很喜欢这个纸片人了。
穿过来之后,自己接收了原主的想法,原主很多事情确实做得过头,自己还内心为他辩解了一番。
樊琪越想越生气,把一块布朗尼当成陈至谦,用又子戳着的布朗尼,就当成是翟远这个王八犊子了。
“你戳这么烂,还怎么吃?”廖雅哲问她。
樊琪反应过来,不能浪费粮食,她一口接一口把蛋糕往嘴里塞,心里堵得慌。
"樊小姐,刘老先生请您过去私下聊聊。"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弯腰跟正在吃蛋糕的樊琪说。
樊琪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他不熟,不接受邀请。"
回了这个人,樊琪继续低头吃蛋糕。
一根拐杖,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眼前,樊琪抬头见清瘦得有些苍白的刘襄年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不想见我?”刘襄年问她。
樊琪站起来,把已经吃得差不多的蛋糕碟子,递给服务生,抬头:"逝者已逝,作为小辈,我们无权替她释怀。如果我们和刘老先生有任何的牵扯,都是对先人的侮辱。"
“你说什么?”刘襄年身体晃了晃,不敢相信。
“我说,奶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