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越姜再次留宿宫中。
天尚未亮,她被肩前的凉意闹的迷糊动弹。肩膀缩了缩,下意识再次拱向旁边的热源,她极怕冷。
才把她推开的裴镇:……眯眼看她一看,眸中微微黑沉。
而在感受到腰胯之下的动静后,眼中还要更黑。
不动声色撑起一条腿,支起半边被子,好让冷风吹进来些,晾晾身上的热劲。
他是被她弄醒的,她睡着后一个劲往他怀里钻,还不时动一动,他睡中只觉胸膛跟前软绵绵,还挪来挪去,再然后……他就醒了。
注视着她,眼神里的黑意愈来愈沉。身体里有些亢奋了。
忽然,翻身压过去。
越姜被闷得喘不过气,睁眼时脑袋完全发懵。下意识,伸手去推跟前的人。
也是在推动中,明白了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近在咫尺的嗤嗤鼻息,鼻梁上深深抵着的滚烫力道,腰上塌下来的沉重感觉,还有肩头两侧结实撑着的铁臂……
越姜瞬间精神了。
他他他……越姜心肝直颤,呼吸都要停住了。
闷头立即避开,躲开他悬停于上方的炽热呼吸,但下巴尚且没逃开呢,便被他手指掐拢,牢牢固定住。
男人眼神翻滚着看不到底的漆黑,定定盯着她,鼻息愈发重了。
越姜眼神骤缩,心跳响得几乎要炸裂耳膜,砰砰砰锤击她的脑袋。紧随而至的,是勉强维持清明的懊恼,懊恼自己明知他是什么脾性的,夜里竟没熬过去,睡着了……
早知他今日不会再忍,她一定时刻警醒着,一定……
不等她继续懊悔
,男人挺直的鼻梁重重压在她的鼻梁上,一声浓沉至极的声音开口,"醒了?"
话落,却不等她回答,已经猛地压低下巴堵住她的嘴。
嘴巴亲的极其用力,封住她任何声音。
这是他马上就要娶为君妇的人……裴镇愈亲愈用力,浑身紧绷,身体里的血液在汹涌。
梦里那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在此时此刻冲进他四肢,拉扯着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他捏紧她下巴,毫无章法只压着她的唇猛亲。
越姜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用尽全力拿手推他,膝盖也挣扎着往上推他的腿脚,要把他的腿脚踹开。同时脑袋缺氧的想,他果然是悍匪!蛮横至极。
力道大的像要把她拆了一样。
裴镇感受着她的踢踹,结实的大腿一抬,结结实实压拢她作乱的两条腿,越姜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嘴又亲下来,越姜气恼,肩头急的一动一伏,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张开贝齿朝着他的嘴唇很咬了一口。
裴镇嘶一声,吃痛。
但他却不停顿,捏住她两颊,五指深陷进她的颊肉里,又来封她的唇。
男人呼出的气息完全压制住她的,越姜脸上又红又羞,恼的不行。
他且没吃醉,今夜作何比上回登基之日还要野蛮,还要不讲道理!
越姜又要咬他,可裴镇防着呢,哪里还会让她再次得逞。
指腹下才感受到她两颚咬动的动作,就立即掐紧,不让她嘴巴闭合咬下来。声音嗡声裹挟着热气,他低哼一声,“牙尖嘴利。”
话毕脑袋一低,又是亲下来,越姜生生被他亲出一脖子的汗。
她现在是真的完全呼吸不过来了,两颊又被他捏住,想咬他又咬不到,心里又恼又气,被他钳在脑后的手动了动,想挠他。
但他就算只用一只手也把她手腕压的死死的,完全挣脱不开。
一番挣扎下来,越姜呼吸如鼓。
裴镇也不遑多让,她不老实,他压着她却又要控制着不伤了她,废劲的很,鼻息嗤嗤的扬一下,他压着她鼻尖道:“成亲六礼已行五礼,只剩亲迎一事,却是亲也不肯我亲一亲?”
声音低极了,嘴巴一压,再亲
她,愈亲愈蛮横。
越姜被亲的眼睫紧颤,因为呼吸稀薄,更是浑身瘫软完全没了力气,只能任他施为。
裴镇鼻梁压在她脸上,呼气声在身体感官放大下喷薄似蛮牛。他咽一咽滚动的喉头,感受着腹中愈加紧绷的感觉。
有些不满足了,还想做些别的。
最初压过来时,只是想亲一亲她的。
但现在这一番下来,她又是挣扎又是动弹的,各种感觉变得极其敏锐,有些压制不住了。
离开她的唇,只压着她的额头,他哑声道:“不如提前把洞房洞了?”
越姜眼睛睁圆,他在说什么混话?这事岂是说能提前就能提前的。
脸颊红艳,气怒:“陛下何其荒唐!”
裴镇啧一声,预料之中。
捏着她的脸看一看,看,不过亲她一下便生气如斯,若是他提前行了洞房之事,别是想咬死他。
舔一舔嘴巴上发疼的小口子,是刚刚被她咬的,现在冒出血腥味了,用的力气不小。要不是后来捏着她两颊,这会儿嘴巴里还不一定有几个口子。
再舔一舔刺疼的地方,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那便罢了。”
压制她手腕的手也同样松开,往旁边一倒,胸膛滚动着喘气。
他刚翻下去,越姜立即手脚并用爬离原处,只不过……她才刚爬起一半,脚脖子便突然被男人一握,她咚的一下又被他拽回来,撞进他的怀里。
越姜:“!!”头皮发麻,心骂,暴君!
裴镇不管她的怒气,扣着她的后颈看她,“夜里不睡觉,去哪?”
越姜生气不答。
还能去哪?自然是和他离得远远的!他如此,她焉敢再与他同寝一榻。
越姜此时恨不得离得他八丈远!
暗暗挣扎,膝盖一杵又往后挪开,裴镇压了压眉,手掌一捞,把才挪开的她又捞回来,稳稳压在他的胸膛上。
”偌大的皇宫全是我的,你就算离了北章台等会儿也得回来,偏爱来回多折腾?”
越姜横他一眼。
裴镇压着她的腰,又道,"更何况外面天寒地冻,不怕冻出病来?"
睡中一直怕冷的缩在
他怀中,此刻却是不怕冷了?
又看看她也不知是气红还是热红的脸颊,探手摸了摸,热的,接着又摸她的手,冷的。
如此,却还要折腾,是真要病了才知道教训。
把旁边被子一拽,压她在身边躺下,“别乱动。”
越姜不肯。今晚是再没法睡了!
在被子里折腾着滚动,把被子又踢又踹的掀开,翻个身又要爬出去。
可才起,头皮一疼,腰身软着又重新倒了回去。
原来她一头青丝被裴镇半边手臂压了个严实,刚刚她一起,就扯得她头皮疼。
嘶嘶抽气,眉心皱得冒尖,“您快把手臂挪开!”要疼死她了。
裴镇顿住,接着瞥一眼手臂下压着的头发,倒不是他故意的,纯粹是她头发长,又多,被窝里就这么点地,翻个身抬个手的功夫就能压着。
不过手上却是不松,压着,她才能老实些。别又折腾的要爬出去。
寒冬腊月里又是热又是冷的,回头真要折腾出病来。
“你别乱动,自然就不会疼。”把她那边的被子又掩严实,牢牢把她抱过来。
越姜怎么肯让他抱她,手脚推弄着。
动弹间膝盖无意戳到裴镇那东西,她尚且没反应过来,身边这个人却已经身子一紧。
紧跟着,一个天旋地转,男人再次压身过来。
起贲的胸膛硬实的压在她身上,裴镇的目光自上而下黑浓地盯着她,面无表情。
越姜仿佛被猛兽盯住,心中猛跳,连动也不敢再动一下了。
裴镇低低嗤了一下,心里不大爽快。
之前身体里本就是勉强压下,偏偏她不肯,也就作罢。但她不肯也就罢了,这时又折腾来折腾去,把他身上的感觉再次挑起,压都压不下去。
目光不定的瞧她,眉梢沉沉压着。
越姜的心紧紧提着,呼吸都禀住了,她是真怕他再来一场。
虽然之前那回两人之间只是亲吻而已,可那样陌生的感觉,男人搅弄的气息,每一样都让她心慌意乱极了。
她何时与男子如此过?
裴镇盯着她逼近。
越姜嘴巴一抿,悄悄缩了缩下巴。
裴镇捏住她的下巴,脑袋压下来,越姜心急,偏头当即躲开,与他的嘴角错偏过。
正待她要再躲一躲,他的嘴巴却已经完全堵过来,封住了她的唇。
越姜再次有了那种呼吸不过来和翻天搅地的感觉。
不过片刻,脸上全是红润,她手脚发软。
齿关一合,在完全要呼吸不过来时她又想咬他,好让他吃痛。
裴镇哼一声,把她下巴往下一捏,不让她得逞。他早就防着呢。
“却爱咬人。”他呼哧哼气,声音里恶劣。
越姜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大口深呼几口气,同时,脸往旁边偏。“陛下若不如此行事,越姜自然不会咬人。”
裴镇心下嗤一下,把她脸又扭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看。
殿内远处点着昏暗的一盏烛光,勉强能看清她的脸色,脸色红扑扑的,嘴唇同样也红,一对好看的眼睛里又是紧张又是生气,微光波动,抬眸看着他。
对于今晚的这场意外,她至今还不乐意。
可他和她也就只差最后一场亲迎而已,只剩这最后一礼了。该给的名头,他也全都给她了,她却依然如此倔强。
心情有些差,心想哪有她这样做别人家妇人的,只剩一个月他和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可她偶尔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对他避之不及……
现在仍然如此,那成亲之后呢,她待要如何?眼中微微发沉,裴镇忽然觉得身上的感觉有些没劲。
松开她,他往旁边平躺下,四肢大张只盯着帐顶看。
他可算下去了……越姜悄悄松了一口气。
裴镇听到了她的松气声,听得清清楚楚,分明至极。且习武之人自小便得练耳力,他想听不清楚也有些难。
脸色不由得有些发黑,眼眸里黑沉翻滚。他才松开她,她便如此作态,当他是聋的不成?
磨了磨牙根,眼睛黑黑的一沉,忽然,他再次欺身而来,又来吻她。
这次吻的比之前两次还要急,越姜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