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和你说一件事, 尚也。”
如果不是“六眼”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五条悟,五条悟都可能会认为这并不是一个虚拟的副本,而是什么真实的世界。带着温度的阳光洒在他银白色的长眼睫上, 替他的五官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让他成为全场的焦点。可五条悟全然不在乎,也不在意别人——那些拟人npc投过来的目光,转过头去对禅院尚也说道。
禅院尚也懒懒地应了一声。
和觉得到处都新鲜的五条悟不同, 自祭祀活动开始起, 禅院尚也就紧紧地盯着会场的正中央,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千年之前的祭祀活动想要多么华丽,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了,但从会场的布置上不难看出他们对这次祭祀的重视。
“这个监督员真的是给他们开了后门吧?”
昨夜在弗洛里安他们的宅邸歇息过一晚后,五条悟对这次弗洛里安他们的身份有了更深的认知——最起码在有钱这个方面上。卫宫夫妇和弗洛里安都不是怎么在意外界物质的人, 弗洛里安虽然爱美食但不挑食,就算是给他一大盆白米饭他也能吃得喷香。而吉尔伽美什几乎就是奢靡的代言词了, 整座宅邸的佣人都是在围绕着他打转的。
讲道理, 五条悟其实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好羡慕的……毕竟现实中他也很有钱, 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对吧?
——对个头。
就连今天的祭祀活动,卫宫一家和吉尔伽美什的地位都同禅院尚也和五条悟不一样,被簇拥在人群正中央。而禅院尚也和五条悟则只能站在人群的边缘,如果他们想挤进去,便会被人拦下。
好在对这两人来说, 站在中间反而有碍他们观察。
但这并不能安抚五条悟。
“这不重要,”禅院尚也回答, “我比较关心神律澈会不会出来。”
五条悟好奇地问:“他不是被关着吗?难道想开了?”
禅院尚也尽可能压低声音, 不想惹人注意, 妨碍这场祭祀的进行:“不。这是一场祭祀,那么是对谁的祭祀?神的?神律澈在其中又究竟占据了什么地位?既然他阴差阳错得到了村民的信仰,理论上来说,祭祀是最快获取这些信仰的方式。那个铁公鸡根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所以他一定会出来,只不过身份……”五条悟想到了之前村长的言行,毫无疑问,在他们的眼中,神律澈只是送给神的礼物而已,“祭品?”
禅院尚也点点头:“这是我最困惑的地方。”
“首先,神律澈既然是祭品,那他付出了什么才换来了村落的风调雨顺?他现在还远远没能到达神的层次,还是人。但我们看到的他却一切正常——最起码没有缺胳膊少腿。”禅院尚也指出这一点,“然后,村长之前将我们误认为是来掠夺神律澈的人,那么神律澈的存在应该只有他们一个村子知道,可如今来祭祀的,却远远不止他们一个村落的人。这么多人看着,那个村长是动了什么手脚瞒天过海,让神律澈当了这么多年的祭
品还没被人发现?”
“而现在村长已经死了,尸体也被处理了,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到村子里。”
五条悟接上他的话。
那就意味着……这次祭祀,神律澈的存在可能就瞒不下去了。
祭祀的会场坐落在山顶,正好是关押神律澈的那座山。来自四面八方的村民聚集在一起,唱着不知名的歌谣,面上一派虔诚。千年之前的祭祀纵然想要布置豪华,终究受到各种限制,但从一尘不染的石桌、屏息严肃的村民和桌上摆放着的各种丰盛食物,也能看得出他们的重视。
平安时代咒灵众多,其中谋财害命的更是数不胜数,村民们想要在这乱世中祈求一些安宁,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等了会儿,五条悟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注意到什么线索了吗?”禅院尚也悄悄问他,看起来还有点兴奋。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在观察方面要比禅院尚也强上不少。
而五条悟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
五条悟:“……他们唱歌好难听哦,听不下去了。”
披着禅院尚也马甲的五十岚枫:“……”
怎么,这个人还想给这群村民做个示范,展现一下自己“美妙”的歌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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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和禅院尚也站在祭祀会场外围,能纵览全局。而被簇拥在中间的卫宫一家和吉尔伽美什却注意到了一些禅院尚也难以发现的细节。
“我得说,”在这样的气氛下,卫宫切嗣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看来我们这次的运气的确很好。”
爱丽丝菲尔理了下耳畔的长发,咬了咬唇:“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我们是在中间的位置?”
在祭祀的会场位于中间,爱丽丝菲尔他们还不是什么主持祭祀的人员,只是被礼貌地请来坐在这里。
爱丽丝菲尔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没放松警惕。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爱丽丝菲尔和弗洛里安,他们的外表都和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但副本强行给他们按了设定,这些村民仿佛也察觉不到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也可能是他们压根没有那么高的自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