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转了一圈,最终落在被众人围观,却好似依旧能置身之外的奉时雪身上。
不知道他身上的毒解了没有,还记不得方才她来过?
奉时雪察觉到那道目光,若有所感地动了动淡漠的眼眸,顺着视线微微抬起了头。他直接和褚月见对视上,眼中丝毫无波澜的情绪,淡得什么也没有。
这么能忍?
褚月见眨了一下眼睛,没有想到奉时雪竟然还能这样平静,倒是让她有
些意外。
毕竟最开始之际,她跟着系统做出来这个决定后,连她自己都生得肝疼,没有想到他反倒半分波动都没有。
所以奉时雪什么时候,才会有出现失控的样子啊,忽然真的很想要看看。
褚月见心中浮现起好奇,不过想是敢这般想,实际她可不愿意看见奉时雪失控的那个场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那时候奉时雪是实在忍不了她了,因为想要弄死她的心达到失控。
“五千万。”
突然平地一声惊雷咂响,有人的声音带着温和传来,出口五千万似五两银子般。
这一出价直接将所有人想要叫价的心浇灭了,谁也不愿意拿这么多钱来买一个人,而且也没有这样的财力。
这人此般地叫价方式也惊到了褚月见,她本来是打算最后才出价将人要回来的,结果这人一上来,便出这样高的价格。
五千万,饶是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褚月见略带不满地抬眼看向出声的地方,什么人啊,实在是太讨厌了,一会她该怎么将人抢回来?
不止褚月见好奇,大厅中的所有人都好奇地转过头,目光寻着方才出价之人。流芳阁管事听见这个价格。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被这个数字砸得晕头转向的。几百万已经是他预估的高价了,如今直接抬了个五千万,就算是买好几家流芳阁都可以了。
是什么人,实在是太财大气粗了!
而被众人人回头张望寻找的叫价之人,正是赶巧到的陈衍让,南海陈氏有的是钱,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跟随的下人推开人群拦出一条道路来,青色锦衣的矜贵人手持折扇迈步走进来,玉质金相,相貌锐利却带着谦逊温和。
陈衍让从众人瞩目的目光中走出来,行至台上,立在金框笼前,微微倾腰,眼中含着温润友善地笑。
"原来祭师族的人已经这般落魄了吗?"他带着漫不经心地调笑,将手中的折扇搭在手中,语气半分不见尊重。
笼中的奉时雪闻声半掀开眼,墨眸沉如水冷淡地和他对视,虽是眼下落在下乘,却也半分不退让气势。
奉时雪,
陈衍让在唇齿中默念这个名字,此名起得太过于温和了,但他的做事行为,可是半分温和都是没有
啊。
凝视片刻移开视线,陈衍让嘴角噙着一抹笑,将手中的折扇打开,转头风度翩翩的对着管事道:“这人我五千万买下了。”
"好好好!”管事光是听见这个惊天的数字,差点没有直接昏厥过去,这可是大赚啊:“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陈衍让面含笑,状似苦恼的用折扇敲了一下额头,随即道:“无名小卒,不必记挂。”
管事瞬间便懂了,猜想他应该不是洛河京的人,豪掷千金必定会传出去。他有把握隐藏自己的身份,且还在表达以后都不会再来了的意思。
洛河京的权贵惹不得,外面的自然也一样。
这般想着,管事不由得多瞧了几眼站在台上的陈衍让,神色忽闪,很快便灭下来。
这人看似温和好讲话,但绝非是如同表面这般,不过他们是钱货两讫。这人是什么品性和他也没有关系,只要钱到位就好。
管事欢天喜地的将人领下去,亲自给陈衍让交接买卖事宜,身后还有一场花魁的压轴都没有主持。
有了前面的这场好戏,估计后面花魁的热度根本赶不上前面这一场,剩下的人感觉都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陈衍让怎么会突然出现将奉时雪买走?褚月见坐在二楼亲眼看见,奉时雪忽然被陈衍让买走了,便赶紧领着人往楼下跑去。
若是奉时雪被他买走再接触几天,两人直接一拍即合,一起搞死褚氏,若是这样的话,她的任务绝对会失败。
支线失败了,主线自然也就难得圆回来,得要去阻止他们密谋!“奉公子请。”陈衍让礼貌的打开囚笼的大门,眼中虽然是带着这笑,实际上却是审视。
本来他是不知奉时雪竟会沦落此处的,但有人想要让他知道,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权当看个乐子。
花了如此大的价钱,只希望奉时雪届时还有点用吧。
毕竟和一个没有理智且还是疯子的帝王合作,实在是太危险了且没有任何好处。洛河京外的那场厮杀,可能不一定是褚息和安排的,但却给了他一个提醒。当今的帝王正在排除王权之外的所有世家。
南海陈氏并不差于祭师族,世家鼎立的局面,已经因为祭师族隐约有些破败了,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皇权本来能掌握的决定权太多了,皇权要
谁死,谁便死,要谁生,谁便能活下去。
奉时雪面对着陈衍让的审视,半分不避让地走出囚笼。
陈衍让的性格本就多疑擅猜忌,他这是在判断自己收到的那消息,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时隔多年倒是没有想到,我们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陈衍让微微一笑,站起身踱步在房间中,单手随意地拨弄着房间里面的花草。
看似在感叹实际上不过是在欺压对比,一个依旧是鼎立的世家嫡子。
而另外一个已经落魄得,在这样的腌之地被人估价。
奉时雪微不可见地扯了一下嘴角,语气没有处于下位人的卑微,身长玉立地站在原地:“确实有近十年未见了,不知陈公子腰间的伤可好些了?"
听着奉时雪的话,陈衍让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捂腰间的伤,那是之前看似是褚息和派来的人弄伤的。
这段时间谁也没有发现他其实有受伤,结果眼下却被奉时雪一眼就看穿了。都听闻祭师族能通神明,有关于这一点传得神乎其神,但陈衍让从未信过。
陈衍让的手还没有抬至腰际,忽地垂放了下来,捏紧着折扇回头,眯着狭长的眼。
“劳奉公子牵挂了,只是不知道是那里听来的谣言,我那里有什么伤啊,奉公子常年待在洛河京,难道还不知晓安全得不了了吗?"
那双眼眸中带着惬意,语气携着侃侃。
奉时雪微不可见地露出轻讽,陈衍让学他父亲的老狐狸像已经学得十成八了,可到底还是不够的。
抬起脚步往前面行了几步,一身金珂衣似熠熠发光带着神性的光辉,奉时雪脸上带着微不可见地怜悯和冷漠。
奉时雪行至窗前,垂首睨视下方的熙熙攘攘攒动的人头,抬手抚上窗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戴着莹白色的环链。
陈衍让感觉眼前的人气场有些不对,似乎有种道不明的戾气,但细瞧又未曾发觉哪里都不对。陈衍让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了,下意识地升起警惕,手中捏着折扇,等着奉时雪下一步动作。奉时雪目光掠过下方,随即转过头看着屋中的人,问到:“这个地方挺好的对吧。”他指的是流芳阁,同样也是洛河京。
陈衍让闻声后,那种突然冒出来的危险感刹那消散,嘴角微弯,恢复成原本儒雅至极模样。
br />对于祭师族大家都太过于神化了,导致他方才竟有些被那种同世俗潜移默化,有了一样的想法了。
其实奉时雪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但凡是凡人谁没有一点欲望呢?
洛河京位于四国中央,经受历年摧残亦是最亘古横久。
“自然是好的,四国第一,谁不眼馋啊,瞧瞧外面客源不断。”陈衍让摇着手中的折扇,回复。他倚靠在窗前顺着往下,瞧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浮现迷醉。
“假以时日不知有幸和奉公子顶楼相聚,看看这山河万里如何辉煌?”陈衍让歪头含笑,问道。
流芳阁不过才开业第一天,那里能称得上是四国第一,他自然说的是洛河京。
陈衍让的野心就在于洛河京,在皇权,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隐藏。
可谁人不馋啊,不馋的人如今正被人随意丢弃在腌 的地方,然后被肆意玩弄过后再待价而沽。
世道的规则想来便是树倒猢狲散,而世家本来和皇权就是对立的。不想要被削,那就要团结一致形成鼎立局面。
奉时雪也不意外陈衍让毫不掩饰的野心,知他向来如此,看似谦和实际孤傲难驯。
即便被自己知晓他的野心勃勃,也完全不会担忧,自己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落魄之人,权势捏死寒门无需理由。
他的能力倒也勉强能撑起自身的野心。
奉时雪恹恹地视线忽然往下定格不动了,陈衍让也一样视线扫到地下某一处,立直了身子。他和奉时雪都看见了同一人,一个眼里带着浓厚的兴味,一个则是毫无波澜的冷漠。
“你说如今这小小的流芳阁是乌南山的,而流芳阁落在的洛河京是褚息和的,那不如我们猜猜南海最后又变成谁的?"声音低得微不可见,似真的在感叹。
陈衍让的视线终于从下面往上跑的那人身上收了回来,落在身旁看似无欲无求之人身上,眼中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南海最后会变成谁的?显而易见,不是他陈衍让就是褚息和,两则本来就不能共存亡的。
“嘭——”
褚月见终于找到了他们现在待在那个房间了。
流芳阁的格局实在是太奇幻了,跟个迷宫一样,好在褚月见有人带着,并没有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br />本来想要上前敲门的,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能嚣张一点干嘛要畏缩?
褚月见退后一步直接令人踹门,这里的大门质量也是肉眼可见的一般,一脚踹下去门框都掉了半截。
巨大的异响闹顿时吸引了底下熙熙攘攘的人,他们纷纷抬头往上面看戏。
现在这么多人瞧着正好,褚月见对于那些聚拢的视线十分满意,卷着手袖,脸上带着嚣张乖戾。“我的人呢!还回来。”褚月见下巴微扬道。
明明就是自己卖出去了,现在却不要脸的过来抢人,愚蠢的作死值或者愚蠢的恶毒值,应该要噌噌往上涨吧。
对于自己作死的能力,褚月见十分的自信。
就在方才她查看系统时发现有解锁了两项,分别是愚蠢的作死值和愚蠢的恶毒值。看着这两项数值名称,褚月见默了,她严重怀疑系统是在内涵自己。
与此同时她还发觉系统中的商场也开放了,琳琅满目的都是好东西,可惜她一个都买不了。因为那些好东西要用作死值和恶毒值来换,很尴尬,她一分数值都没有。
无理由地聚众闹事一般都是炮灰爱做的事。
整理好自己的气势,褚月见娇俏的小脸崩得紧紧的,声音也很大,丝毫不在意自己闹出这般引人注意地动静。
而流芳阁的管事深怕这个祖宗闹事,心中急得团团转。
这屋里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但闹事的褚月见也不是一般人,那一边被得罪了都得遭殃。但褚月见若真是执意要闹起来,他丝毫也没有办法,只好悄悄派人去请了背后的主子。
“拦着他们,不要让那个人靠近我,知道吗?”褚月见转头看着管事还有那些要上来的人,冷笑着:“谁不要命谁就上来。”
下方的人不知褚月见是什么身份,皆因为她那轻慢地态度而心生不满,有些欲要上前的却被管事的人拦住了。
褚月见冷眼瞧着,发出嗤笑,满是不屑地撇过头。
这时从屋里面走出来一人,温润的眉眼带着欣喜地笑,眉宇之间蕴藏着温和,周身散发着谦和的君子之气。
“原来是你!”
褚月见瞧着好似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陈衍让,脸上也同样浮起惊讶还有欣喜,只是嘴角小幅度地往下撇了一点。
两人都好似没有料
到会在这里相遇般。
这个人也是个能装的,明明早就知道了奉时雪是她带来的,现在却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褚月见看见来人,脸上的表情一顿,然后舒展的眉头,语气上扬着喜悦:“原来是你啊,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挺凑巧啊。"
语气天真烂漫又无辜,好似真的很惊喜。
陈衍让嘴角笑意变浓,正欲讲话,只见眼前的褚月见说完之后,弯着月牙眸,嘴角的梨涡浅显。
她往前行了几步:“原来你也喜欢来这个地方啊,看来我们的兴趣喜好还挺像的,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瞧不上这等地方呢,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
她状似无疑的话让陈衍让脸上的表情一僵,若不是她言语之中皆是赞同和满意,他几乎都要以为褚月见是在讽刺自己了。
眼前的人,明媚的小脸上满是遇见志同道合的喜悦,不像是做伪的。陈衍让恢复原本的表情,将视线放在褚月见的脸上,意味不明。
她一脸纯白,丝毫不觉得自己喜欢来这个烟花之地有什么不对的,果然是养在温室里的花。陈衍让脸上依旧维持着温润的笑,狭长的眼环顾四周,此刻已有不少的人都在看向这里。他很厌恶这样的打量。
陈衍让侧过身来让给褚月见一条道,自然地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道:“小姐里面请。”
褚月见立在原地伸了伸脖子,然后挂着笑往后退一步,双手抱臂扬着眉眼对着陈衍让道:“我就不进去了,你把人还给我便成。"
"还有我得提醒你,若是让阿和知晓了,定然是会责怪你的。"
陈衍让看着眼前的人失笑,只觉得她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他能来这里自然是不会怕褚息和知道。
骄纵的小公主这样光明正大的欺辱人,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估计褚息和的书案上将要堆积了不少的奏折吧。
“劳驾小姐思虑了,某请奉公子是持有正经文书。”外面人多眼杂,陈衍让并没有叫那称呼,全部都隐去了。
世人皆知道昭阳有位公主,却很少有人见过她。褚息和将她护得很好,好到他来了洛河京才知道原来她长成这样。
褚月见这人,除了性格有些骄纵之外,其实也确实是一无是处。能将这一点表现得如此淋
淋尽致的人也不多了,褚月见便是其中比较出色的那一位。
褚月见听见陈衍让的话,见他不疾不徐的模样愁思浮现心头,看来这两个人已经勾搭在一起了,不然为什么他会这样护着奉时雪。
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人估计是要不回来了。真的有些苦恼,她还得想办法引诱陈衍让。
陈衍让这样的人也不单是看脸就会对她如痴如醉,那样的初见已经住够在他的心上,留下一抹难忘的记忆。
但眼下为了保住奉时雪,他选择了得罪她,既然如此,那她要陈衍让知她恶劣不堪,却还是不可自拔地为之着谜。
若是陈衍让真能达到这一点,届时若她任务失败,亦或者是出现其他的意外,他都会替她保住褚息和,
其实今日也磋磨够了奉时雪,褚月见思索片刻,反正任务也完成了,不如最后赚点恶毒值和作死值。
看着眼前突然低头思索,随即又抬头对着他弯眼而笑的褚月见,陈衍让忽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就像是发现小孩干坏事去,却还是晚一步了的那种感觉。
果然,眼前的褚月见退后一步,对着他微微侧首提高音量道:“南海陈氏陈衍让,在流芳阁抢了本殿狗奴不归还,这可不是君子作风。"
她用着极大的声音对着楼下的人说的,嘴角挂着盈盈笑意,眼眸灿烂如星海,很难让人联想到她本人其实极其恶劣。
底下那些人本不知他们的身份,经由褚月见直接将身份点明,才知晓这等贵人原来也来了。
不仅如此竟然还为了一个身份地位的奴而争吵起来,只觉得荒诞。
褚月见抹黑别人的同时,顺便也将自己一道抹黑了。
所以愚蠢的作死值瞬间狂涨,这一项数值和其他的不一样,是实时更新的。
所以褚月见眼见着那狂涨的数值,心中异常满足,脸上的表情越渐灿烂起来。
她有种在赚钱的感觉。
"当然不是君子作风,归还!"有人侃侃出声。
褚月见闻言含笑,睇眼跟前的陈衍让,双手抱臂,眉目皆是倨傲。
她现在表现的意思很明确,要么给人,要么她继续闹。
陈衍让从头到尾表情未
变,言笑晏晏,神情透着无奈道:“殿下莫要为难某,实在是因有公务,而不得已暂借殿下的人。"
“哦,什么公务,本殿怎么不知?"褚月见反问道,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阿和给的?”
“我不是昭阳的公主吗?”褚月见没有给陈衍让讲话的机会,继续将刷分进行到底,偏头问着底下的人。
底下的那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褚月见在上面说什么,他们便附和什么。
和下面的人一唱一和过后,作死值终于到了褚月见比较满意的程度。
“看,大家都同我有一般的想法。”褚月见含笑睨视着陈衍让,无辜道:“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女主前期是真的在作死,把它当成日常来疯狂刷分,后面才会觉悟作死是有风险的,她一定不知道第一个小黑屋已经有人在准备了。
嘿嘿,安排女鹅去小黑屋里另外一种特殊方式作死吧。(小提示现在女鹅在男主身上做过什么,小黑屋里全部都会被男主——还回来,特别是那个环!划重点!嘿嘿,还能反复使用~)发出lsp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