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言顺着他的思路回忆了一下。
江瑭对陆辞说过不少的话,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祁斯言本应该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一句话。
但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句话,突然就从他脑海深处跳了出来。
“……是‘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想咬我’,这句吗?”祁斯言问。
江瑭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是这句?”
“突然就
() 想到了。”
祁斯言说,下唇又被少年轻咬了一口,“真的是这句?”
“是。”江瑭唇角轻轻勾起,声音里染上一层不明的哑意,“其实这句话不对。”
少年的唇逐渐往下,炙热的吐息路过男人的下颚,停留在他微颤的喉结上,然后张嘴留下一个微微湿润的浅淡齿痕。
祁斯言呼吸一窒,思绪下意识跟着少年的跑:“……哪里不对。”
江瑭轻声:“当时看见你的时候,我不止是想咬你。”
柔软的唇路过刚刚吸血留下的伤口,落在了祁斯言的耳垂上,少年紊乱的呼吸拂过,把他耳廓上细软的绒毛吹得东倒西歪。
下一秒,他的心脏紧跟着就被少年的话撞得东倒西歪。
“你知道吗,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像现在这样。”江瑭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却又那么清晰地传进祁斯言的耳朵中。
“想咬掉你扣到领口的扣子,想在你的脖子上打下标记,想撕掉你身上所有的伪装,想看到你露出和现在一样的表情。”
祁斯言的呼吸随着少年的话愈发紊乱,黑沉的眸底似压着一团炙火,让他的视线里染上几乎能灼伤人的热度。
江瑭再次撑起脑袋,用同样燃烧着火的眸子看他。
祁斯言从少年黝黑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祁斯言,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江瑭微微眯起眼睛,“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在和我想一样的事情。”
睡衣的扣子被少年柔软的指尖灵巧地挑开,起伏剧烈的胸膛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又一直不碰我。”少年轻咬了一下下唇,表情陡然间变得无辜又落寞起来,“之前还能用我身体不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做理由,现在呢?祁斯言,你的喜欢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祁斯言闭了闭眼睛,声音哑得厉害:“……我不是。”
“那就证明给我看。”江瑭说,“口头上的言语和承诺太虚假了,我不信,我只会相信你的行动。”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轻挠了两下男人的耳廓。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我希望你能用肢体语言来说爱我。”江瑭轻声说,跪在男人身侧的一条腿突然目标明确地动了动,旋即低笑一声,“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也是。”
下一秒视野颠倒。
江瑭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床垫上,男人宽大的掌心护住他的后脑,枕头上传来一阵阵浅淡的柠檬清香。
那是家中沐浴露的味道,祁斯言在用,江瑭也在用,就连枕头和被褥上也带着同样的味道。
而现在,这抹平时浅淡到两人很难会特别注意到的淡香,此刻却像是沾染上了灼烫的热度一般,变得馥郁而浓厚,柔软却极有存在感地萦绕在两人身边。
隔着薄而柔软的睡衣布料,男人的体温传递到了江瑭身上。
主动权在这一刻进行了变更,祁斯言低头,两人鼻
尖抵着鼻尖,轻柔而克制的啄吻在血族的尖牙无意间刺破男人的唇瓣时,变得灼烈而不可控起来。
淡淡的血腥味在此刻成为了最好的催化剂。
祁斯言还在努力克制自己:“我会小心一点。”
少年却一口咬在他鼻尖,血族的小尖牙轻轻蹭过,划出一道浅淡的红痕,撩起一阵轻微的刺痛。
“我不需要你小心。”江瑭说,“我想要最好的。”
闻言,祁斯言撑在他身侧的手臂愈发绷紧了些,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昭示了他的不平静。
江瑭抬手勾下男人的脖子,尖牙轻咬着男人通红的耳廓。
“祁哥,给我。”他低声说,“我知道你就是最好的。”
铮的一声,代表着理智的那一根弦彻底断裂。
祁斯言听见自己说:“好。”
山与海与天与地,便再和他们没有了关系。
然而意识朦胧间,江瑭却仿佛看见眼前闪过山海交织的风景画,也看见飞鸟向远处飞去,尽头是天与地交融的水平线。
他呼吸急乱,汗涔涔的手心攥住祁斯言的手腕,声音更是沙哑得厉害。
“可以了——”少年的尾音拖出一丝颤音,“祁哥,已经够了。”
祁斯言说过他会满足江瑭的所有要求。
于是他依言抽回手,低头在少年泛着薄红的、控制不住绷紧的脚踝内侧落下一吻。
狂暴的风吹乱平静的海面,卷起一阵又一阵起起伏伏的浪潮。
江瑭深切体会到了祁斯言用行动向他倾诉的爱意,汹涌而急切,是所有冰与雪都无法浇灭的炽烈海。
爱意至浓的那一刻,年轻的血族仰起头,用力的、无比精准地咬在他留在男人颈侧的标记上。
这一口血液格外馥郁香浓,血族含有特殊功效的唾液,让本就不俗的时刻得到了质的升华。
江瑭听见祁斯言在他耳边的低语,沙哑、缓慢、郑重,似爱语却更像虔诚的誓言。
“只要你不离开,”他承诺,“我就永远会在你目光所及之处。”
江瑭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同样沙哑而缓慢:“巧了。”
他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