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沈青耘专门去了一趟学校,找到大宝说了一下这个情况,并且还特意把车骑过去给他看了一下。
在问到他准备如何处理这两辆车的时候, 大宝想也没想的就说:“给我大舅一辆,让他上下班骑。他上班远, 坐公交车太麻烦。另外一辆爹你想办法找人带回家, 留着你和娘需要的时候用吧。我和二妞平时连校门都出不去,要这东西没用。”
听他这么说,沈青耘思索了一下, 对他说:“给你大舅家放一辆也行, 他和你舅姥爷出门用得着。小点的那辆我找人和学校打个招呼, 还是留给你。这样,不管你还是大米,去医学院的时候都方便一点。我和你娘用不上这个。”
二妞和肖灵都在医学院, 两个学校的距离还挺远。如果有这么一辆车, 他们兄弟俩出行确实很省很多儿。
而爹说的也没错, 他出门基本上是公事,都有车跟着, 娘现在出门也少,更何况她还不会骑。
大宝想了一下, 也就同意了。
至于沈青耘再提那两万块钱的儿, 大宝就更加的不以为意了。
“爹,你和娘看着办吧。这点事还用跟我们说?那房子我们也不看,你们随便吧。刚开学,我们忙都要忙死了,还看什么房子。你也不用费再去找二妞了,我?头见她的时候说一声就行。这你们还不能拿主意吗?”
沈青耘:“……”
看着儿子那一脸“爹, 你是不是想我们了,?以才拿这些个小来没话找话”的表情,他很想朝那小子的脑袋上使劲儿的拍一巴掌!
想跟他说:“这是两万块钱啊,两万!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上一见的!”
可是他知道,儿子这样的表情绝非装出来的,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在媳妇这么多年的教养下,家里的这几个孩子,还真的都不是那种把钱特看在眼里的人。
“看看都让你们娘给惯成什么样了!”他气得朝大宝使劲蹬了瞪眼。
却也拿这个已经成年了的儿子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大早,沈青耘骑车带着尹小满,周老爷子的大徒弟骑车带着他,另外还有两个徒弟骑一辆车,一行六人去了曾经的杜家老院儿。
原本在老爷子的煽呼下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众人走到门口就傻了眼。
只见院子里的人家不仅全都搬完了,连垃圾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除了那些曾经为了将房子隔一小间一小间的木板还有砖墙没来得及拆除,使院子看上去依然显得逼仄,破旧之外,可以说基本上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后,一起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传出来了说话的声音:“把那个窗户修修,怎么着也不能把房子就这么破破烂烂的交出去。人家杜家可是烈属,那俩孩子可是烈士遗孤!”
这说话的声音,沈青耘听着略微有点耳熟。
他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发现果然是熟人,前曾经在派出所见过的那个小警察。
几年过去了,小警察也不小了。可是眉眼间还是能够看得出就是一个人。
看到他们这一行人走进来,警察略微楞了一下。在目光与沈青耘对视后,露出了一个笑脸。
“沈同志,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沈青耘连忙上前两步,和他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两人一番攀谈下来,大家才知道——
为杜家那个亲戚接二连三的通过外交途径表示出了对两个孩子的关心,想要了解他们的近况。
这不得不引起了外交部门的重视。
在查看了两个孩子的资料以后,大领导亲自做出指示,要有专人
负责监督杜家平反以及财物清还的工作。
并且还要定期?访,了解两个孩子生活学习的情况。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居委会和派出所都得到了这样的通知,让他们对这两个孩子重点关注。
在这种情况下,清房也好,房屋的维护与检修也好,自然要比旁的人家来得更迅速和周全。
虽然警察同志说的没有这么明白,可大家都是人精,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很快就将这件事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完后,尹小满抿了抿唇,内心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情绪。
想当初,杜家从上到下确实是吃了这个表叔的亏,可显然,那人也不是个没良心的。说起来,俩孩子能够如此顺利的拿回祖产,确实是得了他的济。
?以说,这世上的儿啊,孰是孰非,有多少是能够说得清楚的呢?
小警察拉着沈青耘去商量关于杜家财物归还的宜了。
其他人就有点无可做。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刻意保管,哪里还会剩下什么财物?不过就是些房子里的家具,物件。
可再怎么说,这也是杜家的家产,总是要拿回来的。
闲来无,
尹小满就拉着爷子和她一起在院子里晃了一圈。
杜家的房子说起来并没有多大,至少比起周家来说得小了差不多一半儿。
但是能够看得出这房子当初设计的时候也是用了心的,那窗格花棂,还有残破的只能看出基本轮廓的砖雕,无不显示着曾经的精致。
可越是这样,看得人心里越不是滋味。
尹小满扶着大舅,两个人一齐往院子的最里面走去,为那边有一个木门,小警察说从木门出去,可以直通另外一条大街。
那条街正对着马路,要比这边的街道热闹很多。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推那木门。结果门还没有推开,就先被追过来的小警察给叫住了。
小警察也没废话,直接问她:“嫂子,你们准备在这附近再买套房?”
尹小满抬眼望向了跟在他身后一起过来的男人。
“小陈说对面那套房的房主托他们派出所帮忙寻买家呢,说要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过去看看。”沈青耘解释道。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儿,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听了这话,几个人连想也没想的就跟着那个小陈警官去了对面。
小陈?说的对面还真是正对面,从这个木门出去,就隔了一条马路,门对门。
听他介绍,那家人的情况和杜家也差不多,也是当年受到迫害,家里人都没了。
而杜家好歹还剩了大宝和二妞这两个孩子,那一家则只剩下了一个嫁到了农村的姑娘。
姑娘已经嫁人,在当地安了家。而且对于这座留有痛苦回忆的房子一点想要接手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