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耀突然往草丛里一抓。
兰缪尔一惊: “别杀它!”
有个小东西惊恐地扑腾着想跳走,却被魔王的五指摘了个正着。昏耀嗤笑了一声,扬了扬拳头: "还真是个慈悲的圣君陛下。"他甩动鳞尾拍了一下兰缪尔的胳膊: “伸手。”
兰缪尔小心翼翼地把双手伸出来,并在一起。
昏耀拉过他的双腕,将自己的右手缓缓松开。那只小虫子就安然无惹地蹦到了人类的手中。
"没毒,不咬魔也不咬人。"魔王说。
兰缪尔惊喜地将掌中褐绿色的铃铛虫捧起来。这只小虫子居然也不乱跳了,就在人类的手心里缓缓地爬。
过了一会儿,铃铛虫又抖抖腿,咕咕唧唧地叫了起来。
起初,昏耀还饶有趣味地等了他一会儿,看兰缪尔迟迟玩不腻,渐渐没了耐心。
"……兰缪尔。”魔王眯了眯眼,“我带你出来,是让你玩虫子的吗?"
兰缪尔有些依依不舍地将小虫子放回了草地上,随后抬起双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袍。但解到一半,他突然又停下来了。
"吾王,如今的王庭开始昔及一些人类的知识和技术,悠也说过,有些东西很有用……&#3
4;"既然我有别的用处了,"兰缪尔委婉地试探, “我们是不是……不必再做这种事了?"昏耀感觉在观赏自家圈养的小动物尝试越狱。他当然说: “不可以。”
兰缪尔感到遗憾,但还是坚称: "不可以就不可以。我已经熟练很多了。"
当初那个撬一下就能哭晕过去的蚌壳已经打开了。
兰缪尔对于合化已经不再抗拒,虽然对于魔族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交合的习俗还不能接受,但幸好昏耀也不在这方面逼他,于是一切都很和谐。
"你们……人族。"昏耀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忽然问。"在这种时候会做什么吗?"
兰缪尔明白昏耀的意思。例如魔族,在合化的时候喜欢互相抚摸对方的盘角,喜欢鳞尾与鳞尾交缠。
可惜他没有尾巴,昏耀有时候做得沉迷起来,尾巴总会忍不住地往自己的腿上缠。兰缪尔的皮肤
又嫩得要命,第二天就是一道道的暖昧痕迹。
但人族么,嗯……人族……
兰缪尔冥思苦想。
昏耀无亲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该问你。"
是他犯蠢,居然问蚌壳这种问题。兰缪尔要是能知道才怪了。
"啊,有的。"但兰缪尔却突然说。
“亲吻,”他眼眸明亮,认真说道, "人族示爱的时候,会亲吻。"
昏耀又好气又好笑。还以为蚌壳能说出什么,亲吻谁不知道?魔族也会亲吻,亲吻鳞尾就是表示效忠的礼节。
兰缪尔从魔王不以为然的神态中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抿唇将声音拔高一点点: “是以唇吻唇的亲吻。"
“这样——”
坐在草地上的兰缪尔忽然跪直起来,郑重其事地捧起魔王的脸。白皙修长的十指,贴在漆黑的鳞片上。
他略微俯身,将自己的唇,轻轻覆上了魔族的。
"……!
昏耀睁大双眼。
杂草掩盖下,十指猛地屈起绷紧,在硬土上划出细小的痕迹。他的心脏奇异地跳动起来,怦、怦——
r />兰缪尔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不带任何狎昵。示范完了人类的“亲吻”,就想要撤身退开。昏耀一把拽住那头银灰长发,睨着人类喘了两口气,然后发狠地朝兰缪尔的唇上咬了过去。
"王……!?"兰缪尔吓了一跳,想躲却已经晚了。魔王扯开碍事的白袍,抓着人类的肩膀,宣泄般地一遍又一遍亲吻他。
放眼这片原野,人类与魔族的身体化作小小的剪影,渺如沧海一票。
即将席卷整个深渊的战火点燃之前,他们在苦草间,在虫鸣间,在象征着仇恨与禁锢的清冷崖月的见证下,吻了彼此的唇。
…
后来,在此后的几年里。昏耀经常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