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说的。”
薄飞星只得盯着他的发梢。
晃晃悠悠的,半湿的,黏在白净的侧颈上……
【他肯定有事!】
【入侵者压根没有必要关心原著角色的性取向!】
【你看,薄飞星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清!】
岐玉也有同感。
这角色太奇怪了,来他宿舍,说奇怪的话,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真的要走了,有点事。”
薄飞星捏着耳环,不看他,看地板。
“你有问题。”
岐玉抱着手臂冷嗤说。
“……”
确实有一点。
夜晚悄无声息。
岐玉从独立宿舍走出来,迎面吹来了一股冷风。
降温了。
原本是打算去医院再探望一次薛理。第一二个案子的剧情已经变了,岐玉想着也许能从薛理那里了解更多细节。
还未走到校门口,他就收到学生会警报系统的新邮件。
这次指向的地点……学院东教堂。
克雷斯的前身是教会学校,改制之后几乎删除了所有神学相关课程。除了周日,东教堂都不做对外开放,理论上这时候的大门也应该是紧闭的。
远远看去,葡萄叶浮雕的厚重桃木门敞开了。
门缝里,黑漆漆一片。
【第三个案件的发生地。】
系统提醒他。
与第二个案件非常相似,受害学生被刺杀在教堂里,当时一度被认为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但实为模仿犯。
岐玉嗯了声,推门而入。
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响。
阴凉的漆黑室内,有滴水的声音。
轻微得像是水龙头在一直滴水。
东边是小型教堂,进门就是两排漆黑木椅,视线沿着手电光线往前延伸,能见到上方有人——光柱里是站着的一双腿,穿制服裤,像是个男性。
岐玉立刻关了灯屏息,他没有贸然走近往前,而是在墙壁上摸索了灯的开关,但似乎是断电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脚步声很远,那人并没有走过来。
黑暗里,一丝笑声。
“你怎么不过来?”
薄飞星的声音。
“你在那里干什么?”
岐玉说着,低头给柏之清发了信息。
“我刚刚在这里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来一看……很吓人。”薄飞星自己打开了光脑的照明模式,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发言似的,照亮了四周。
光晕散开,依次入眼的是座椅、地板与一尊耶稣像。
在薄飞星脚边,一滩新鲜的血迹,边上还有两个倒下的、不知气息的学生,凌乱的绳子。
“我看到有人在谋杀同学,出手阻止了。你不会以为我才是凶手吧?”发觉岐玉谨慎地倒退,薄飞星挑了下眉,朝他走近了些,“等下学生会的人过来你就知道了,没必要怀疑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摊开的手上还有一些血迹。
洇湿的,还未凝固。
如同他蔚蓝眼瞳里流动的、有点羞赧的笑意。
羞赧?
比起阻止凶案发生,这更像是——入侵者在猎杀原著角色。
不等系统说话,岐玉就掉头往外走了。
【快跑!】
整个教堂都是一片漆黑。
灯一关,视觉匮乏,余下隐约的月光打在脚边。
那扇葡萄叶的大门就在不远处……
薄飞星也跟过来了,在他背后不疾不徐说:“关于你那个秘密……我已经想好让你做什么了。”
想到他可能有武器,岐玉在附近找着是否有称手的东西。
背后撞到了一处硬邦邦的、温热的东西,他险些仰倒。
“岐玉,怎么进来了?小心。”
一双男人的手,从背后绕来抱住了他。
……柏之清的嗓音。
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不紧不慢地将岐玉搂进怀里,不忘提醒他要小心。
不远处,薄飞星已经离得很近了,灿金的发丝在月光下染着白。
“放手。”
岐玉蹙了眉,试图挣开柏之清站好。
但背后的男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轻轻叹了口气,双臂慢慢抱紧了他。
“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跑?”柏之清语气无奈,“还是你想去找薄飞星?”
此时,薄飞星已经走到二人跟前。
一入眼就见到这一幕——穿女装的少年,被紧紧搂在男人怀里,男人低头与他耳语着。
昏暗的教堂,暧昧的场景。
他的双腿很白,在月色下明晃晃地,像两团在腿上蹭着的、融化了的热奶油。
薄飞星的视线缓缓往下挪,手也是,好心地帮岐玉捋了捋往上滑的裙角,与此同时也凑近了些,低声问:“是啊,岐玉,你选谁呢。”
他蔚蓝的眼里,仿佛有一簇教堂跳动的烛火。
二选一?
岐玉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癔症,皱了眉说:“我当然是选柏之清,难道选你?”
一片死寂。
岐玉甚至能感觉到,薄飞星的错愕。
很意外吗。
但他们本来就不熟。
脖间抚过男人一声轻闷的笑,柏之清松开手,无奈说:“薄飞星,你别当真,我和岐玉都只是开玩笑。”
薄飞星笑了声,望着岐玉,什么也没有说。
警察很快到了克雷斯校园,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躺在里面的两个人都只是受伤,也不严重,被抬出来的时候都是醒着的。根据薄飞星的说法——其中一个是凶手,作案的时候恰好被他发现了。
“我刚好路过教堂。”
薄飞星如此解释他的恰好。
这人连借口都懒得找,哪怕说一句他今晚出来散步呢。
“都说了我不是凶手,你根本不信。”
薄飞星皱眉说。
岐玉将信将疑,抱着手打量他——手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