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很轻,照理来传不到别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
但架不住隔墙有耳,有心算无心。
一墙之隔,察觉到小猫回家,准备打开房间门抓个现行的安室透: "……"
男人拧着眉,眼中满是疑惑。不过是一个异能力——最多是稍微有些特殊的异能力,阿鹤在害怕什么?
安室透直觉这背后定然隐藏着鹤见述更大的秘密,甚至……说不定涉及到他多年来被囚禁的原因。
什么人会被抓走做人体实验呢?哪怕是常年处于植物人状态,宁愿不闻不问、费资源吊着他的命,也不愿舍弃实验体。
只可能是体质特殊,对实验而言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安室透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沉思。
——阿鹤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他没发现的特殊之处?
客厅一片寂静,脚步声朝着阳台的方向渐渐远去。安室透有些担心,悄悄推开了房间门,打算去看看鹤见述的情况是否安好。
鹤见述去了阳台,打算透透气,放松放松。很巧的是,他在阳台上遇到了住在隔壁的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正在晾洗好的衣裳,听见动静后,扭头一看,有些惊讶: “小述,你怎么在这?还没睡吗。"
两家人的阳台相隔不近不远,中间大约有一米多的距离,要聊天还是很方便的。鹤见述茫然道: "还没有,怎么啦?"织田作之助: “我以为……抱歉,没什么。”
鹤见述“哦”了一声。他盯着织田作之助看了几秒,突然问道: “织田先生,你跟太宰先生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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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抬手将最后一件晾着衣服的衣架挂在吊绳上,他个子高,伸长手臂就能够到绳子,连衣叉都用不着。
"嗯,我们是朋友。”织田作随口问道:“怎么问这个?"
"你知道太宰先生对我做了什么吗?"鹤见述火速换了一副姿态,声音低沉下去,听着很难过的样子。
别说是织田作之助,就连恰好走到阳台后,听见这番话的安室透都被吓了一跳。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安室透只能看见鹤见述的侧脸。只见少年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委屈,细看又有些忿忿不平,活像是被谁欺负惨了。
安室透心下一紧,神情倏地严肃起来。
织田作之助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吗?"
"织田先生,太宰治他欺负我!"鹤见述张嘴就是告状,把太宰治耍了他两次的事当场投诉到了织田作之助这里。
他模仿太宰治时的演技简直入木三分,将场面描述得绘声绘色,说起自己时的话语中带着七分委屈三分恼怒,把自己活成了调色盘的模样。
难过的面具下,藏着一张眉飞色舞的脸。
安室透: "……"
安室透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不仅不为鹤见述的遭遇感到揪心,甚至有些想笑。演得还挺像模像样,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他不去演戏是娱乐圈的损失。
安室透静静看着小猫张牙舞爪地表演,眼中带着笑意。鹤见述没能骗过安室透,却成功骗过了老实人织田作之助。织田作果真信了。
"太宰怎么……”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 “我会去说说他的,抱歉,小述,让你不开心了。"
鹤见述装模作样地说: “没关系啦,太宰先生是我的前辈,我一直都很尊敬他。而且他在社里也
不是第一次捉弄后辈,我们早就习惯啦,这次只是嘴上开个玩笑逗逗我而已,已经很温柔了。"
织田作之助听得眉头越来越皱。
藏在暗处的安室透听得越来越想笑,他克制着,无声地扬了扬唇角。——阿鹤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明褒暗贬了。
/>一晚上的相处足以让安室透察觉到织田作之助的不一般,他不敢露出身形,也不敢闹出动静,以免被对方发现,破坏了鹤见述的计划。
猫猫憋着坏心思要捉弄别人,他能怎么办,当然要配合啦。
金发男人没有上前戳穿鹤见述的小计谋,而是静静听着从阳台上飘过来的,两人的对话。
鹤见述说: “其实太宰先生很好的,说到底还是我不好,好奇心重想要知道太宰先生明天的行程。"
“我只是担心太宰先生的安全而已,却没想到可能冒犯到他的个人秘密,我真坏。”鹤见述诚恳道: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织田先生千万不要因为我去责怪太宰先生。”
织田作之助眉头紧锁: “小述,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我会去找太宰……”
鹤见述打断: "不行!"
"为什么?"
“要是被太宰先生知道我在私底下说他坏话……”少年适时住嘴,唉声叹气,一副忧愁的模样。
织田作之助了然,原来小述是怕太宰报复啊。
"我会旁敲侧击地提醒他收敛的。"织田作之助劝慰道, "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出你的名字。"在织田作之助的坚持下,鹤见述“只好”妥协: “那就拜托织田先生了。”
“嗯,你早点休息。"织田作之助说, "对了,小述,你可以和太宰一样,叫我‘织田作’。”
"诶?"
织田作之助: “总是称呼织田先生的话……不是太疏远了吗。”
鹤见述愣愣道: "那……织田作,晚安?"少年的语气中满是迟疑。
织田作之助平静且自然地应道: "晚安。"
鹤见述又在阳台待了一会儿,始终没能发现身后默默注视着他的金发男人。
少年对着星空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自言自语道: “是时候去睡觉了……不知道透哥睡得好不好,今晚忘记对他说晚安了……"
——小猫就连睡前都惦记着他,对一句遗漏的“晚安”耿耿于怀。安室透无声地
笑了笑,赶在鹤见述转身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进了房间后,却无意识地把门反锁了。
门锁很轻地“咔哒”一声落下后,金发男人的手都还握在门把上。他愣了一愣,暗暗失笑。锁什么门啊,难道还真的怕阿鹤来夜袭他吗?
安室透摇摇头,刚松开手,往榻榻米走了一步,就听见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哒哒……"脚步声精准地停在了他的房间门口。
安室透:?!
安室透大惊,倏地扭头,目光紧紧锁定着门把手。
“咔哒、咔哒!”
"……透哥怎么锁门啊。"少年的话语中难掩失望。
安室透:!!
安室透的心里满是庆幸。——还好我条件反射锁了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