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死在面前,不是几句轻描淡写就能越过去的。
而又有那么些人因她险些断指,即便老祖宗后来没有再追究,她仍是觉得心惊肉跳。
或许这是他处置底下人的一贯方式,可她总觉得会有无数的办法,采用其中任意一种,都实在比死或残更加合适。
可他为何,偏偏只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呢?
倘若连身边人都因此怨了他、反了他,他便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了。
……
桌案上一根细烛将将燃尽的时候,梁寒回来了。
头上的湿发早已被暖炉哄得干干的,淡淡的杏花味,混杂着屋内檀香的味道,温柔得像春天的感觉。
她手里握着紫毫,趴在案上一叠开化纸上,睡眼惺忪。
听到门外的动静,赶忙撑开了眼皮子。
“厂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快来瞧瞧见喜写的字。”
见他满脸清肃森冷的神情,她也不意外,揉了揉眼睛,笑意盈盈地唤他过来,好像早已忘记了白日遇刺这一茬。
他缓缓踱步上前,垂首去看她腕子下压的纸。
乌漆嘛黑的几个“喜”子躺在上面,如同几只四仰八叉的王八。
见他皱了皱眉头,见喜艰难地笑了笑,“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