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元还有好几日, 光想一想那灯火辉煌的场面,她便兴奋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地闹腾。
他伸手摁住她肩膀, 嗓音有些疲乏:“动什么?”
“我有点儿高兴。”她心里砰砰跳, 早就抑制不住了。
“有点儿?”
“好多呀。”
只要厂督不发脾气,不想法儿折腾她, 厂督在她心里就是个好人。
她把脸埋进他颈窝里,轻快地说:“小时候一到上元节, 最快乐的时候就是跑到镇子上去看舞狮子, 听人唱戏, 看胸口碎大石。人群里到处乱钻,谁也不会苛责你, 小孩子嘛, 就算看表演,人家也不问你要钱。”
他默默听着, 指尖在她耳垂摩挲。
小小软软的一块肉, 不薄不厚,捏起来很舒服。
她伏在他身上,愉快地笑了笑, “我们小镇上的糖葫芦,肯定比不得京城的香甜,糖衣也裹得少,薄薄的一层, 里头的山楂酸得满嘴掉牙, 可我还是觉得, 那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别的孩子吵着要吃, 娘亲给买了一串, 可还没吃完呢,自己就被酸得满脸揪起来,吃不下又怕大人骂,自己便找个隐蔽的地儿偷偷扔掉。那时候我总是盯着一个孩子,因为他每次都会剩两个扔在路边,趁他离开,我便偷偷将那剩下的糖葫芦捡起来吃。”
他眉头紧了紧,忽然想起小时候那个馍馍,难不成也是她从哪个泔水桶里捡来的?
“您说,我是该气他,还是该感激他呢?糖葫芦分明这么好吃,他居然扔掉!可他若是不扔,我也不会有那个口福。”
她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温温热热的气息落在他颈边。
有点痒,他把她的头掰到一边去。
她有些失望,嘟着嘴道:“您嫌我是土狗,配不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