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休养了一个月, 梁寒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书房处理完事务,回到后院瞧见姑娘正爬在树上捉蝉,当真是百无聊赖。
正打算上前, 二档头和长栋从外头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无非是西厂最近的动向, 梁寒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双手负后, “陛下是个稳妥人, 只是考虑的事情太多。”
说罢勾唇冷声一笑, 又道:“陛下等得起,可刘承等不起。废除贵戚庄田一事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办好的,给陛下捎个信儿, 明日起就将此事交给刘承去办,再拖下去,到时候事没办成。人就没了,还得咱家再去费嘴皮子功夫。”
二档头拱手应下,又道:“沧州镖局私造兵器一案又抓到几名漏网之鱼, 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这伙人是眼下关在诏狱, 您看?”
梁寒被停职三月,此刻若是出现在诏狱,难免落人口舌,何况杖脊之伤好得太快,被魏国公和西厂的人瞧见, 又是一桩麻烦。
心下正思忖, 小姑娘哒哒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
他反手握住, 在掌心磨了磨,略一思量道:“暗中带到扶风苑吧,我亲自审。”
二档头道了声是,看到夫人过来,又瞥一眼身后的妃梧,然后颇有眼力见地躬身一揖,拉着长栋离开了。
梁寒转过身,眉眼中的寒意散尽,“爬那么高作甚,不怕摔下?”
见喜等人走得没影了,这才贴到他身上去,道:“外头吱吱渣渣的吵死了,想睡个午觉都不成。厂督,你身上好凉快呀。”
六月的天儿是真热,人在屋内坐着不动也流汗,回廊倒是徐徐有凉风拂过,也在日光阴影下面,想躺在廊下小憩一会,可耳边蝉声鼓噪,吵得人脑袋炸开了花。
他弯唇笑了笑,没想到身子冷还能有这个好处,姑娘怕是一整个夏天都离不了他。
她抬眸瞧他,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您要去扶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