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伯坐在树下的凉椅子上说: “娃儿你放心,网上那些新闻我和老伴也看了一些了,说出那些话的人简直都是没的心肺,这天底下哥哥想回来给弟弟过生日是再成功不过了,生老病死意外谁又能晓得,他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完全不用搭理他们!"
他的话说的很直,但却很暖心。
简淮宁轻笑了笑,点头说: “谢谢伯伯。”
李伯伯摆手说: “你多吃点面,年纪轻轻的这么瘦可不行。”简淮宁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
他们吃完面要离开的时候,简淮宁主动帮老奶奶洗碗收拾桌子,就在要整理的好的时候,和蔼的李奶奶却拉着他的手到了内屋里面。
这间餐馆的后面就是李奶奶和李爷爷的家。小院子布置的很温馨,李奶奶轻声对他说: “孩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简淮宁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的在楼下等着,他也不会乱翻和乱看,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慢慢转动的时钟,也许知道两位老人曾经是对江望有过养育之恩的长辈,他也有些莫名的紧张,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的他们有想法。
没一会,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李奶奶走过来,微笑的说: “久等了。”
简淮宁立刻摇头: “没有。
李奶奶走路的步伐有些慢,但还算稳健,她的头发已经泛白,但眼眸依旧明亮,在简淮宁的对面坐下来说: “孩子,这个东西给你。
简淮宁看向她的手中,见老人正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李奶奶将盒子打开,就看到了盒子的正中心放着一款玉制作的平安扣,这快平安扣光是看上去就能够知道质地不凡,圆弧形的平安扣玉身冰亮温润安静的躺在红色的盒子里,即便不知道被尘封了多久,如今再现世依旧十分醒目。
简淮宁惊讶的说: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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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淮宁听着听着有些品出味来了,而且他再傻也能听得懂儿媳这个词的意思,耳朵快要红透了,他连忙道: “您误会了,我和江老师还没……"
李奶奶笑了笑说: “虽然我年龄大了,但是这些事情还是看得清的,况且这些年,小江从来没有带人回来吃饭过,这个孩子我是了解的,他肯带你回来,一定是有理由的,怎么了,难不成是他强迫你的吗,孩子你如果有什么委屈就跟奶奶说。"
简淮宁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他没强迫我。”这样一解释好像更不清了。
简淮宁喘了口气,但是认真想了想,他其实也是喜欢江望的,江老师也对他说过喜欢他,既然是互相喜欢,他也没有必要一直推辞不认这层关系。
思及此。
简淮宁温声开口: “我和江老师的确有在接触,但是我们……还没有正式的结婚,也许之后可能深度的接触后,他会有新的想法,所以您的玉扣给我给早了,我不能收。"
李奶奶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缓慢却坚定,微笑的说: “不会的。”
简淮宁微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肯定。
李奶奶轻声道: “若是别人的话会有可能,但是小江的话,这个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然聪慧,但性子是最执拗的,只要是认定了的人和事,不管多少年都不会有变。"
顿了顿。
“只要你不先抛弃他,他是不会变的。”李奶奶看向简淮宁,轻笑了笑: “也许一时半会你不能体会到这一点,但是日久天长你就会明白,你找的这个男人啊,是个最顶顶好值得托付的人了。"
简淮宁的心口微颤,他抿了抿唇,又太多的话想说最后却还是止于口,只能轻轻的说话,声音虽然轻却又很认真: “我不会抛下他。"
李奶奶便笑了: “那不就好了,这枚玉扣啊你收好。”简淮宁还想推辞。
李奶奶就道: “哎呦你就收下吧,这些年我和老头子一直惦记这件事,现在也交付出去了,我和他呀,也准备以后收拾收拾面馆,去全国各地转悠转悠呢!"
简淮宁见她这样说便也只能收下。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在不远处树下正在和李伯伯聊天的江望,男人的身形
高大侧脸英俊,站在那里时像是一幅画卷般养眼。
听到了动静,
江望转过身来看他: "聊完了?"
简淮宁点了点头,觉得口袋里的玉扣似乎有些烫手,他们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居然就收了玉扣……
江望便道: “那我们也回去吧。
简淮宁应了一声,和李伯伯道别后答应了伯伯说常来玩的邀请才离开。
回去的车上他想着玉扣的事情有些出神。
思来想去还是要交代的,简淮宁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试探着轻声开口道: “刚刚李奶奶给了我件东西。”
江望的手挽着方向盘,英俊的侧脸甚至没有转一下,只道: “嗯,我知道,是我母亲的那块吗?”
简淮宁惊讶道: “你知道吗?”
江望说: “猜的到。”
简淮宁莫名有些紧张了,他说: “这个东西太贵重了,还是要给你。”
江望却似乎轻笑了下,男人的笑声轻轻的有些性感,他道: “她留给你的东西,给我做什么?”这个她简淮宁骤然不敢猜指的谁。
简淮宁轻声说: “可……”
“你如果暂时不想戴着就先收起来吧。”江望道: “等以后我找人给这块玉扣重新设计一下链子,到时候你再挑。”
简淮宁: "……"
好像问题不是这个啊!
江望驾驶着车又转了个弯,在简淮宁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停了车说: “到了。”
简淮宁回过神,透过车窗看附近,这应该是个有很多年头的小区了,房子的户型有些老旧,周围的小路上堆满了生活痕迹。江望说: “走吧。”
他们的目的地是最靠近边缘的一栋楼,上楼的时候小区是没有电梯的。上楼的时候江望说: “这个地方有些年头了,你可能有点不习惯,将就一下。”
简淮宁摇了摇头很自然的说: “没什么不习惯的,我在国外住过比这里环境还要差的房子呢。”江望沉默了片刻,看向简淮宁的目光黝黑深邃。简淮宁察觉到他的沉默,疑惑的看他: “怎么了?”
江望道: “在国外的那几年,过的辛苦吗?”
>这句话他问的很平静,落下的时的沉默仿佛带着尾音,明明是简单的问话,却好像早就想要的问候,却时隔了很久很久,终于问出了口。
简淮顿了顿。
大夏天的,外面蝉鸣声阵阵,站在江望的身侧的人想了想,开口说: “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一些。”
江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沉凝。
简淮宁却又笑了笑: “毕竟那个时候年龄小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但是后来就适应了,也成长了许多,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江望说: “是吗。”
简淮宁点了点头,他嘴上说长大真好,但眼里却依旧有不达底的笑意,温声说: “人嘛,总不能一直跟小时候一样吧,总是要长大成熟点的嘛。"
简简单单的一句长大,却掩埋了那些年不为人知的苦楚。
江望站在楼前,拿出钥匙来,边道: “这是重要的事情吗,不一定吧。”
简淮宁愣了愣。
“在对我来说。”江望的手将防盗门打开,他迈步走进去: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能一直开心。”室内的光洒进来,将楼梯间的昏暗驱散。
江望转过身来看着他: “如果成长的代价让你觉得辛苦,那么这就不重要。”
简淮宁微讶,他站在原地,轻轻的笑了笑说: “可是我小时候很幼稚的,你是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可调皮了,学习成绩也一般般,而且钢琴也弹的不怎么样,经常因为作业被批评呢,不仅这样,还喜欢玩游戏呢!"
长大后就不同了。
在国外的音乐学院里,他见过很多夸赞他音乐天赋的人,有人夸他钢琴弹的好,有人夸赞他模样好看,有人说喜欢音乐,有人说喜欢艺术,不是没有人说喜欢他,但他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人喜欢他,那个弹琴很好也很擅长艺术优雅的人是简淮宁,又不是他。
这些年从头到尾,他知道自己活着,但又没有感觉到自己活着,哥哥死了,他似乎就成了他,代昔着他活下去。年少的模样清晰又模糊,慢慢的,他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
简淮宁轻轻的笑了笑,有些自嘲的开口说: “如果没有出国,也没有这些经历的话,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还会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呢,你要是看到那样的我,说不定就不会想要和
我在一起了。"
站在门扉的江望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仿佛有无数的情绪被压抑在身上。
当简淮宁说完后。
江望斜斜而倚靠门扉,低头道: “错了。”
简淮宁微讶,不解的看向他。
“如果你没有出国的话。”江望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声音慢条斯理:“那我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
简淮宁的眼眸瞪大了些。
就看到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勾了勾唇,缓慢却又坚定: “至少,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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