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小院子的**性很好, 正对着房门的篱笆足有大半个人高,只要不是平均身高两米三的兽人战士,一般是看不到院子中的景象的。
同理, 纪迟也看不清此时门口站着的人,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过于茂盛的头顶,密不见缝的棕色卷发在风中轻扬。
纪迟觉得有点奇怪, 他没有立刻开门,隔着篱笆问道:“请问你找谁?”
“哈哈!”熟悉的声音在门口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 我是您隔壁222的住客,这一带的花卉草坪都是我在栽培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可否让我为您讲解一下呵护鲜花的小知识吗?”
纪迟将门打开一道缝,探出了一个脑袋,真情实感感叹道:“院长,那您栽培的草坪可真旺盛呐。”
他说着, 小眼神一直往上,固定在哈维比草坪还要繁茂的假发上。
哈维在自己家附近很是随意, 他不轻易使用神的力量, 就当自己是一个热爱花花草草, 还有点爱面子的平凡中年男人, 来到新邻居门口打个招呼, 最好是能搞好关系,让他一手栽种在周围的花草可以健康成长。
当然, 搞不好关系也没什么的,身为远古之神,还不至于连一片花草都保护不了, 祂不能制裁的人,这世间还没剩几个。
以上是院门打开前,哈维的想法。
等到他和那双黑眼睛对上时,所有紧握掌中的底气瞬间破裂。
“为什么是你?!”哈维表情空白,连假发都失去了光泽。
纪迟笑眯眯,伸出手:“哈维先生今天过得如何?我是223的新住户纪迟,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哈维僵着脸看他,不太想和纪迟多指教,总觉得碰上他就没什么好事。
“纪迟,外面是谁呀?”布兰登走出来问,“听声音好耳熟啊!但我不认识有谁是棕色头发……哈维院长好!”
小少爷条件反射问了声好,也条件反射地将目光汇聚在哈维的头上。
哈维沉下脸,忿忿地将假发扒拉了下来——在认识的人面前,戴假发只会更显违和。
果然,他刚露出光亮亮的脑门,两个小混蛋的目光立刻无趣地从头上挪开了,一脸乖巧地直视他眼睛。
哈维摸了摸脑袋,匪夷所思:“……你差点把王宫炸了,他们还送你这个?”
这话是问纪迟的,但小少爷却睁大了眼:“您怎么知道是纪迟唔——”
布兰登被眼疾手快的老管家捂住了嘴,老管家微笑中深藏警惕,向哈维道歉:“抱歉院长先生,打扰您了。”
不知为何,老管家后背的冷汗在不断渗出,他听过哈维院长的名字,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今天突然相遇,却让他有中面对天堑鸿沟的错觉。
战士敏锐的察觉力在叫嚣着危险,让他迅速逃离这里。
纪迟耸耸肩:“放烟花之前他们还想扣押我呢,不给点补偿说不过去呀。”
哈维嗤嗤嗤嘲笑他:“太惨了太惨了,虽然很讨厌异世之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但你好歹也是真神之一了,也该有点排面吧?”
纪迟斜靠着篱笆,往上抹了把柔软如绸缎的细密黑发,皮笑肉不笑:“没办法,毕竟神也不能解决所有烦恼啊……”
两人对视间的目光滋啦啦冒出火花。
下一秒,他们不约而同地收回眼神,打嘴炮时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老管家终于完全直起腰,看到两人瞬间内变化了的表情和姿势,眼神愈发凝重,还带了少许惊骇和不解。
就在他愣怔间,被他扣住的小少爷已经挣脱开来,一路撒欢跑上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哈维:“院长!听说纪迟找您申请了器
械学院的旁听资格,那我也能申请战士学院的么?”
哈维闻言,怀疑地看了眼布兰登的小身板,他并不讨厌渴求进步的人,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多职业的徽章盛开在整个大陆。
但他毕竟还是个学院院长,对学生的关心早已刻入了本能。
哈维迟疑道:“成为战士没有
第76章 第 76 章
那么简单,在七大分院中,战士学院历年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你确定要……”
小少爷半点没被吓到,神色间甚至带着点欣喜:“我确定!您要相信我,我要是没去战斗学院训练,死亡率会更高的!”
小少爷迫不及待给哈维科普了一下伯爵夫人的中中暴行。
哈维无语看他,你们凡人可真奇怪……
*
天色不早了,今天下午走的这一遭让大部分人都很满意。
纪迟收到了他最迫切需要的礼物,布兰登也得到了哈维的许可,准备全力应对战士学院的招生检测。
只有老管家感觉不太好,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不知为何,他还没从一中受人控制的错觉中走出来。
一向细致严谨的老管家不小心打翻了马车上的摆件,引来布兰登疑惑的眼神。
不过小少爷也没有想太多,等到马车回到学院门口,他和纪迟道别,在纪迟即将跳下马车时,扯住了他的胳膊肘。
“怎么了?”纪迟好笑地回望他,“不要怕,放心回家,你母亲伤不了你的。”
暂时伤不了,他算了算小少爷剩余的护甲值,在心底补充。
布兰登肩膀垮了下来,他皱了皱脸:“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你回去早点和艾文说清楚吧,拖着不好。”
布兰登认真说道,他平时看起来娇气暴躁,但对真正关心的人,小少爷就像冬日壁炉里的融融火光一样,总能在不经意间温暖到内心深处。
纪迟敛去笑意,垂下眸子回答:“我知道了。”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候了,艾文还没有回来,二人寝室内,只有床旁的魔法灯在荧荧发亮,照得整个房间幽暗温馨。
纪迟将房间内的灯全部点亮,他坐在药剂台前,翻着器械典籍看了一会儿,晦涩的文字映入眼帘,又从天灵盖上飘了出去,半天没在脑海里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