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1 / 2)

疯人院 小瑞山 7375 字 2023-10-19

悦城。

六角疯人院内。

眼下青黑并没有褪去的陈猊远慢悠悠的搭上电梯一路往上,他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数字在不断跳动,很快来到了顶层。

电梯门开之后,他朝左手边走过去。

现在是晚上六点多的时间,外边天色虽然暗了但还没有彻底黑下去,那从窗户外透进来一丝一点的光,微微照亮着这层楼。

陈猊远一步一步往这条走廊深处而去,鞋底与光滑的瓷砖接触,发出有些清脆的声音。

在船上看到消息之后陈猊远虽然有些心急,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甚至在回来之后还慢悠悠的去吃了个饭,然后又去泡澡,随后又认真挑选了一套衣服换上。

他可是“精心打扮”过了。

陈猊远没有忍住轻轻哼了两句小调,直到来到走廊深处的一个房间门口他才停下,然后陈猊远抬头看了眼上边的“院长办公室”五个字,随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咚咚。

陈猊远敲了门,然后等了两三秒之后他微微贴近门,然后听到了里边正传出着一个很细微的声音。

于是他自个推门而入,然后将门关上。

没有开灯而显得昏暗的房间里,院长正歪七扭八的靠在椅子上,他长长的白发胡乱散开,双眼紧闭,正发出微微的鼾声。

而他办公桌的对面正摆放着一张红木椅子,椅子上穿着一身深色中山服的老人被用粗绳从脖子到脚的紧紧绑着,他嘴张很大,脸颊撑的鼓鼓囊囊,像是被塞满了东西,然后外边是一张胶带封住了嘴部和嘴里的东西。

老人涂抹着发胶的花白头发都有些凌乱了,他双眼本死死在瞪着呼呼大睡的院长。

但听到动静的时候他斜过来了视线,看向了陈猊远,随后他瞳孔猛的一缩——

穿着纯白色上下衣的陈猊远抬手轻轻挥了下。他的头部、脖颈、手臂都绑满了绷带,紧紧裹着,没留缝隙,这是老人十分熟悉的绑法,而且绷带之上还有从里往外缓缓透出的血迹,但并没有溢出来染透衣服,只是渐渐层层的晕染着。

“怕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你已经忘了我。”陈猊远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他仿佛开心极了:“所以我废了点力气复原了我在你面前最常见的模样。”

“像吗?副院长。”想起什么,陈猊远抓了抓自己粉色头发:“啊……忽略掉这个。”

他说话的声音让院长皱了皱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掀开一只眼睛的眼皮:“……是猊远来了啊。”

“嗯?你受伤了?”

“没。”陈猊远回过头,然后他拍了拍副院长的脑袋,发胶生硬的手感让陈猊远又颇为嫌弃的快速收回了手:“这个就多谢院长大人咯。”

“说什么呢。”院长打着哈欠调整自己姿势,他微微歪头,眸光轻轻闪动:“合作这么久了,你也会客气了。”

“毕竟礼貌的孩子讨人喜欢。”陈猊远笑眯眯

的抓住红木椅背,然后轻松的在地毯之上拖行,他来到书架前,随后打开了暗房将副院长丢了进去。

“我要请两天假啊院长大人。”

院长把椅子放平,他躺下,语气一派平静无波:“好啊,批了。”

于是暗房的门缓缓合上,在最后的时候陈猊远突然卡住了门,在半掌宽的缝隙里,有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随着空气的流动溢了出来,陈猊远一只眼放在缝隙间看着院长:“差点忘了问,这次是需要我做什么?”

院长眼都没睁开,“你结束了再说。”

“问题不大,而且这次我会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啊……陈猊远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然后他关上暗房的门,转身看向跟椅子一同躺在他脚边副院长。

这个空荡荡的狭小空间里,白色的窗帘布自上而下铺满了整个房间,陈猊远手指拨动,然后再轻轻抖了一下手,一把巴掌大的小刀出现在他手中。

惨白的明亮灯光之下,小刀反射出冰冷的光,陈猊远看着认出他之后反而安静下来的老人,若有所思:“我们聊聊?张安知先生?”

他撕下老人嘴上的胶布,然后取出塞在他口中的布团。

张安知侧躺在地上,他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所以根本起不来,他看着陈猊远,没有说话。

陈猊远浅笑的看着他:“我一直找不到你,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出现了。”

张安知抬眼,眼角的皱纹垂着往下压,所以看起来有一股狠厉感,他嗓子嘶哑:“六角疯人院院长,原特管处行动部总部长亲自调任的我,怎么拒绝得了?”

陈猊远笑容加深,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张安知看着他,突然咧开嘴一笑,他嘴唇有一点出血,于是本就怪异的笑容就更显得怪异了:“那个叫陈一七的崽子呢?”

“死了吗?”

仿佛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停滞了一瞬间,然后杀意一下从陈猊远身上迸发,那把本在他手中把玩的小刀一下就刺入了张安知右眼。

没有任何预兆,动作也迅速,几乎看不到举刀的动作,只是在眨眼之间小刀就捅了下去。

张安知在视线黑了一片之后才痛吼出声,他下意识挣扎,但陈猊远却伸手按住了他头部,然后抽出小刀将张安知瞎掉的那只眼挖了出来。

惨叫声不断响起,血液顺着张安知并不平坦的脸上往下流,然后侵染在了纯白色的布料上。

陈猊远站了起来,他伸手将张安知也提起摆正了。

血从小刀上滴落,陈猊远的白衣白裤被从身体上、纱布里透出的血染出了一点粉红的颜色,与头发还挺相衬。

但与之对比的是陈猊远无比冰冷的神色。

张安知用力喘息,虽然还是很痛,但他却不再嘶吼,而是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道:“对于…早就猜测过你是双重人格的人来说,陈一七与耶克莫多……是怎么一回事,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