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倒并没有马上回去上课的意思,而是坐在了我的身侧,侧过脸,轻声问我,“要逃课吗?”
“不了不了。”我缩了缩肩膀,“这个老师可绝对不会放水的,我的绩点不允许。”
“我可以教你呀。”他的语调轻快地就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似的,“百分百包过,老板要考虑一下我吗?”
“你这是什么小广告说辞啊。”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给我猜试卷?”
太宰略一思索,“完全一样很难,但我可以保证百分之八十左右。”
我这下才猛地意识到这货是认真的,干脆利落地交叉双臂给他比了个叉,“禁止,给我把这项也列到禁止事项里......那个,特别紧急的情况除外!”
他微笑了起来,又紧接着问我,“你想让他判几年?”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想法真的很危险啊,朋友。”
太宰满脸无辜地盼盼我,“我保证不犯法?”
“你给我举个例子?”
“啊,这个。”他露出了少许为难的表情,挑挑拣拣地跟我概括道,“如果不用特殊手段的话,让他自行越狱是最省事的,如果操作的好的话当场击毙也不是不可能。”
你丫的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真的快要窒息了,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要去问太宰所谓的‘操作得当’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我听完就会想给警署打电话了!
“没有那么严重!”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略显惊讶的神色中郑重地对他说,“这个也给我禁止,我真的不想有一天隔着铁窗见你啊!”
太宰望着我笑了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家伙从不会当面拒绝我,但如果他没有当场应下来,甚至还开始避重就轻的时候,那就只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完全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真的不行?”我太熟悉他这一套了,没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
“我也是会生气的。”他垂着眸,纤长的眼睫微颤,就差当场给我掉几滴眼泪下来了。
当然我相信要是我跟他说你要是能哭出来我就让你去,他保准能给我表演一个当场落泪。
呵,男人。
“最多、最多加几年。”我逼不得已,只能给出了自己的底线,“除非那货是熟练犯而且屡教不改......你这是什么眼神,教唆的不算!”
太宰哎了一声,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好吧。”
你丫的还真有这种想法啊!
我同学跟我说她好像不是单纯的生病,可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告诉我对方好像不太想透露,让我尽量不要多问,以免触及对方的伤心事。
“好久不见呀,小绮。”
病床上的人率先发现了我的到来,将目光转向了我。
“啊、好久不见了。”
我有些局促地将发丝别到耳后,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尽管我认识她比认识在大学里的所有朋友都要早,她也算得上是我来日本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但我有时候的确会想,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可以拿来衡量的事物的话,那么我和对方的缘分,大抵也就止于普通朋友吧。
以至于她现在住院后,我还得从别人那里听到倒一手的消息,不可谓不是造化弄人。
在短暂的寒暄后,她开玩笑似地说起了我们在来日本的飞机上初遇时的场景。
说来也是巧合,那会一排几个飞机座位,我刚落座就听到对方在给家里人打电话,虽然我并没有刻意去听,但是毕竟座位就挨在一起,我也不可避免地听到她说起了自己要去的学校。
出于某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我就主动上前跟她攀谈了两句,结果聊着聊着就聊了一路,下飞机后甚至还是一起去报的到。
但是后来因为我们想要选的专业不同,被分到的班级也不同,渐渐的也就没有了共同语言,也都有了各自的朋友圈子,虽然后来因为都是留学生还是常有交流,但毕竟不像是刚认识那会时,对彼此而言都是在异国他乡无可替代的朋友......所谓有缘无分,大概就是如此。
“啊,明明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在昨天。”她这样说着,又伸手拍了拍身侧的床铺,让我和太宰不要顾忌,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因为心情有些低落,我没怎么开口,更多的还是他们在讲,我偶尔附和上几句。
太宰则是全程礼貌性微笑......我说了他的社交圈很怪的吧......就,真的很怪,你跟他说话他也会回答你,但就是很容易让人打心底里产生一种距离感。
我发誓我有努力过了,就差物理上地一脚把他踹进我的社交圈了,奈何人家自己不愿意!而且他的态度也很得体,让你完全挑不出一点刺来......我总不能按着他的脑袋说你今天不交两个朋友回来我就跟你绝交吧!交朋友也没有这样强迫的好不好......
大概聊了一个小时左右,眼看着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有些明天一早还有事的朋友就开始三三两两地告别离开了。
我则是拉着太宰稍微多留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大厅里挂钟的指针已然指向了八点。
不太巧的是,就在我俩走出病房,走到电梯前的时候,就见到最近的电梯刚刚从这一楼下去,而其他几部电梯眼看着是一层一停的样子,我也就懒得继续等电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