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水雾在浴室内缓缓升腾。
当水汽消散变得稀薄时,景沅灰溜溜的目光与纪晏明晃晃撞上。
景沅小巧的喉结微微滚动。
不得不说,纪晏的身材确实完美。
腹部的人鱼线上沾着水滴,肌肉线条漂亮匀称,充满荷尔蒙的气息,但并不夸张。
两条劲瘦的腿又长又直,丝毫不见螯肉。
他默默感叹,原来纪晏身上也这么白。
景沅不敢再看其他的地方,暗戳戳收回视线。
“看完了?”纪晏抬手将浴巾拎起,围在腰间。
景沅回过神,连忙低头:"抱歉,我以为这是我的房间,不知道这是你…"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被朝他走来的纪晏一点点通到墙角。
“沅沅想看也没关系,让你看。”
纪晏特意挡住他出去的路,身上仅有一件浴巾。
景沅怯怯地避开视线,却依然被眼前那让人移不开眼的胸肌吸引。纪晏的身材他太可了。
如果以后自己男朋友也有这个身材,他就有福喽。
他的脸颊陡然间飞上一层红晕,像颗雪媚娘,适着淡淡的草莓夹心,想让人捏一捏,揉一揉,一口吃掉。
“我不想看,我又不喜欢要流氓。”
景沅说不过纪晏就想装病,立刻假装虚弱地咳嗽起来,并慢吞吞蹲下。
纪晏知道他在装病,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倚着湿润的瓷砖墙壁,继续逗景沅:“你还知道自己在要流氓。"
“我又不是故意的。”
景沅觉得纪晏小气,他只是无意中看了五六眼,就这么不依不饶。
"小气劲儿。"
以前的景沅在这种事上万不敢跟纪晏聖嘴,可能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后,景沅支棱起来,甚至会
和纪晏闹一闹。
“我小气?”纪晏随手将可移动的玻璃墙关上,将景沅拉住,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景沅自然不愿意跟着,但拗不过纪晏力气大,只能像个精致的布偶娃娃,任由纪晏带着。
踏进纪晏的房间,眼前陡然间被一抹暗黑色占满
,越往里走景沅越感觉压抑。
暗黑色的古典极繁装饰风格处处彰显着这座城堡的繁华,桌角墙壁以及各种家具通通镶着精美绝伦的雕花和金箔。
景沅琢磨着,能住这间卧室的,怎么也得是个国王。
睢着眼睛看直的景沅,纪晏将他轻轻一甩,景沅立刻跌落在柔软的床上,骨碌一圈儿。待纪晏准备欺身靠近时,发现了新玩意的景沅忽然间惊叹:"好漂亮的蓝色夜明珠。"
这张床的帷幔选用深蓝色和金色搭配,床尾特意镶上两颗稀有的夜明珠,是参照号称月亮王的路易十四寝宫装饰。
景沅陷在柔软的床垫上,爱不释手地摸着夜明珠,转眼间又对床尾上的金色天鹅感起兴趣。
纪晏这个大猪蹄子,这么害华的房间居然自己独享。他还没跟纪晏计较,纪晏反而怪他偷看对方洗澡。
自以为拿到纪晏软肋的景沅开始支棱起来,坐在宛如汪洋黑海的大床上,朝纪晏兴师问罪: “你怎么偷偷住这么好的房间?夜明珠晚上亮吗?"
听着景沅的阴阳怪气,纪晏静静俯身,胳膊撑在景沅腿部两侧: "沅沅喜欢?"
景沅: "当然。"
纪晏不知道他是个俗人,就喜欢金银财主吗?纪晏莞尔一笑,抚上景沅桀骜不驯的脸:“满足你,今晚我们一起睡。”
"额——"
“不是——”
还没等景沅说完,纪晏径直脱下他的鞋,腾出的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将他轻轻往上一提。
转瞬间,景沅滚到大床的正中间。
纪晏一向平静的脸上压抑着几分兴奋,将腰上的浴巾扔在地上,转身换了件黑色真丝浴袍。景沅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赶紧闭上眼睛。
"沅沅刚刚我小气。""这次给你看,你怎么不看了?"
景沅: "我怕长针眼。"
纪晏一噎,目光渐冷。
景沅皮肤白,躺在黑色床单上,对比强烈,露出的手腕宛如落在黑夜的绝佳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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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可惜,纪晏完全没给他机会,直接欺身而上,紧紧梏住景沅的腰。
“宝贝,想去哪儿?”
景沅不敢转身,浑身打着激灵: “想去厕所。”
纪晏手臂轻轻一勾,景沅立刻像条扑腾的小虾米,滚入纪晏的怀里。
景沅有些担心。
今晚纪晏不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思想虽然不封建,但还是想把最主贵的贞操留给未来的男朋友。
景沅蹙了壁眉,像蚕主主一样窝在纪晏怀里准备装睡。睡着了,纪晏应该就不会怎么样了吧。
"晏晏,晚安。"
景沅抬起右腿,丝绸质地的棉被瞬间将两人盖上,紧接着,被窝里回荡着虚假的呼咱声。纪晏盯着景沅穿得结结实实的衣服,语气变硬: "沅沅。"
景沅迷迷糊糊: “喔?”纪晏不会趁机提出什么超出尺度的要求吧?
"不然,你回屋去睡吧。"
景沅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晏晏,我今天身体欠佳,不太适合跟你——"
“等等——”
景沅蓦地睁开眼:"回去睡?"
此时纪晏正慢悠悠地撑着头,嘴角含笑:"嗯。"景沅有些惜。
他这是被嫌弃了?
纪晏刚才明明很主动。
"晏晏,你不想要我了?"
景沅从未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失落,垂着马上要哭出来的眼睛,狠狠揉了揉。
这还没结婚呢,纪晏就已经腻了他了。
幸亏他从未对纪晏有过真心。
否则他肯定会在那段如同坟墓的婚姻里,丧失自我,以泪洗面。
景沅债愤想着,越来越难受。
“想要。但——”纪晏莫名一笑: “我有洁癖,不会穿着外衣上床睡觉。”
景沅一顿,垂着眼睛打量自己的衣服。也对,他确实穿着一套白色秋衣秋裤。
虽然是干净的,但重度洁癖的人肯定理解不了。这样挺不礼貌的。
“那我
脱掉好了。”景沅没多想,掀起上衣。实然——纪晏将他拦下。已经脱到一半的景沅皱起眼睛: "怎么?脱衣服也不行?"
纪晏温柔体贴地说道:“沅沅,这种事情尊重你的习惯,不要勉强。”
“我不勉强。”景沅气势汹汹地依次脱下上衣和保暖裤,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平角内裤。 "睡觉吧。"
景沅重新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纪晏目光化为一片汹涌湍急的浪潮,一寸一寸侵蚀着景沅的肌肤,最终落在身下那双瓷玉般的腿上。
他重新躺回枕头: "睡觉吗?"
景沅带着气: “嗯。”
纪晏抬起手臂,搭在景沅的头前: "需要枕我的手臂吗?"
"不需要,谢谢。
景沅想在这里住,只为了争口气。
两人睡觉时互不打扰,才是他理想的状态。
纪晏关上灯,屋里所有的光线均来自从窗帘外溜进的月色。他忽然压低声音:"沅沅,晚上想去卫生间,一定要叫醒我。"
"为什么啊?"
果然,景沅抬起脑袋,凌乱的发丝搭在额前,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眸单纯得不像话。
纪晏渎过去: "这里是中世纪的城堡,有些超现实现象很正常,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磁场弱,我担心你被吓到。"
黑夜中,纪晏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蛊惑。
景沅脑海里瞬间腾起那些灵异小说中的经典画面。好像这种城堡是灵异事件的绝佳圣地。他声音发颤: "纪晏,那我叫你,会不会叫不醒?"
纪晏: “有可能。”
有可能?那纪晏在这里巴巴什么呢?
景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弱弱道:“那我就憋着不去。”
纪晏压着笑: “也行。”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走过,景沅用被子把自己康得严严实实,生怕城堡里冤魂野鬼过来找他报仇。可无论他怎么蜷着,都缺少一点安全感。
漆黑的房间里,他睁开眼睛,只能看清纪晏的脸部轮廓。纪晏
呼吸平稳均匀,明显睡着了。
纠结很久,景沅将脑袋枕在纪晏的手臂上,时不时打量着对方,唯恐将对方吵醒。见纪晏一直没动静,他得寸进尺,像一只树袋熊,胳膊、腿、肚子依次贴着纪晏。
有了安全感,没过多久,他缓缓入睡。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有现在的日子,也有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日子,枯燥乏味,孤苦伶仃,所有画面都是灰色。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一些小说。在梦境中,他看到自己以前的样子。跟景沅一模一样。
第二天,景沅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他自己。
深蓝色的床幔形成一个独立空间,外面的光线若隐若现。这时,他听见外面的交谈声。
他掀开帷幔,探出脑袋,纤细的脖颈下不着寸缕。是纪晏和陈天。
陈天是背对着床幔,并没有发现景沅醒来。景沅正庆幸自己光溜溜的模样没被陈天发现时,突然收到纪晏关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