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熊虫是很脆弱的妖物,会寄生在人体的脑内,像个肉瘤,以血肉为食,被寄生者性情大变,大约几年后,体态消瘦,抵抗力下降,百病滋生,寿命缩短。
它的气息微弱,寄生隐蔽,但很容易收拾。上古时期,凡人的巫医利用放血和草药做诱饵,也能轻易把它从患者体内清除。
何萌萌悠悠转醒,她捂着脑袋上的大包,痛得直呲牙,回头看到莫长空手里的长针和血迹,吓了一跳,想问责。
陆云真立刻把胡绥推出去:“他干的。”
胡绥解释:“我不小心。”
何萌萌看见男神,两眼放光,一秒化身脑残粉:“绥哥砸的包?没关系,我是你的小狐狸,再砸两个也可以。”
学姐终于正常了……
陆云真松了口气,慢慢给她解释血熊虫的事情。
何萌萌的手机响起,是那个垃圾相亲对象发来了信息,特别张狂地让女友去给他洗袜子。何萌萌终于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脑子进水的经历,她差点恶心得把手机给砸了。
“狗男人!竟敢使唤老娘?!”
“没自知之明就该找根电线杆,撒泡尿照照镜子!”
“妈呀,他还牵过我的手,我得去用消毒水洗十次!”
“……”
她急急忙忙地跑去洗手间,狠狠地搓手,恨不得把皮都给搓下来。然后嫌弃地看了眼身上的愚蠢装束,匆匆向陆云真告辞,拿起包包直接冲向路口的服装店,手里不停打着电话,找闺蜜姐妹团出来,叮嘱大家都穿好高跟鞋,最结实的那种,然后又忍着恶心,用甜...
蜜蜜的口吻约那个草鸡男出来……
何学姐是母老虎,物以类聚,她的小姐妹也不好惹,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能撕人,犯到她们手里的渣男都死很惨。
陆云真默默地给草鸡男点了个蜡。
他把血熊虫的情报和治疗方法交给玄术协会,草药很常见,现代中医也有放血疗法,还能利用脑部CT或者核磁共振找到大致的位置,便能开个小口,把形态像个皮下小肉瘤的虫子给引出来。
事情看似很简单……但海平市的血熊虫的数目极多,玄术协会派出得力干将,短短不到三天,便抓出了上百条虫子,其中还有几条正在产卵的母虫,受害者越来越多,呈现蔓延之势。
这种情况绝不合理。
血熊虫是妖虫,它对繁殖的气候温度都有一定要求,大规模的泛滥成灾,在古老历史里只有一两次,两界分离后,绝大部分的血熊虫都落在仙界,偶有几条在人间现身的虫子,也在数千年前就被阎罗殿抓走,养在千草园里,少量繁育,是治疗寒毒的一味药材。
城市人口密集,流动很大,构成天然的养蛊场。
血熊虫的发作太快,太急,就像是有人故意把它大规模地投向海平市。
仙凡二界,需要破碎虚空,很难把那么多血熊虫带过了。陆云真思前想后,撕了一张白纸,给阎罗殿的严千岁写了封信,让他调查千草园里的血熊虫是否正常。
约莫半个小时后。
严千岁发来了信息:
“葛新觉藏了后手,他用唤灵之阵,助白瑜仙君潜入炼狱,救走名叫阿黍的少年,三人逃离阎罗殿。”
“他们放走了千草园的血熊虫。”
……
“嘻嘻,疼痛,鲜血,绝望。”
黑暗里,漂亮的少年倚在白瑜仙君的身边,欣赏着腕间的一道道新伤,舔舐着里面流淌出的血珠。同样含着桃花的眼里,全是疯狂和愉悦。
白瑜仙君开口道:“阿黍,够了吧?”
“闭嘴,谁允许你说话的?”少年回过身,狠狠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转瞬间,又恢复了甜蜜的笑容,用带着血痕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布满青色纹路的苍白面容,柔声道,“阿瑾,对不起,阿黍不是故意的,打疼你了吗?你再好好惩罚我吧?鞭子?藤蔓?还是让我更快乐的东西?”
白瑜仙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陷入沉默。
少年鄙夷道:“废物。”
葛新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从意外得到鬼书开始,他便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说话,怂恿着欲念,直到身心渐渐被控制。他以为死亡便是一切的结束,可是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无情地告诉他,死亡才是事情的刚刚开始,他的用处便是为了犯下罪孽,进入炼狱,做为棋子,方便唤灵,把白瑜仙君召进阎罗殿,释放出万千血熊虫。
傀儡师躲在暗处,紧紧地抓着每条线,控制着可怜的木偶们,上演出一幕又一幕的命运戏剧。
他无法违抗……
“别怕。”
少年看出了他...
的畏惧,笑着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主人在安慰自家受惊的狗,待对方稍稍放下戒心后,狠狠一脚踹开,看着他滚在地上的狼狈,哈哈大笑:
“生命是用来戏耍的游戏。”
“痛苦是至高无上的极乐。”
“长空,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