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 章 山重水复(十三)(1 / 2)

“我……都听师父的。”卫风反应从未这么快过。

他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江顾生得极好,即便身处弱势也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卫风再清楚不过,他师父骨子里就带着高傲和自负,偏偏这人又聪明至极,以至于这些狂妄和不可一世的傲气反倒变得理所当然。

这样一个人,就应该高高在上,不染尘埃,不沾污垢。

卫风习惯了顺从江顾,论辈江顾是师父他是徒弟,论情是他一直在对江顾死缠烂打,论脑子十个他都算计不过江顾,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江顾,想要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人在他身下失控,想要江顾红着眼睛对他露出弱点,想要江顾毫无保留地爱他……就算是痴人说梦,可这么多年,数不清的幻境和臆想里,江顾都是他的。

卫风将脑袋拱进了江顾的颈窝,乖巧又顺从,可手掌却紧紧禁锢着江顾的手腕,将人压在身下没留给江顾半分起身的余地,他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我都听师父的。”

可他干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等我准备好,师父。”他亲了亲江顾的侧颈,软声道,“我们换个条件吧,换成每天都神交一次好不好?”

江顾对他总是十分吝啬,倘若对修炼无益,轻易不会松口,可这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就该有商有量。

他抬起头,看着江顾不悦的眼神,对他灿烂一笑:“你让让我嘛,夫君。”

他喊得太过自然,带着几分撩拨的沙哑,泛红的眼尾微微下垂,湿润的眼睫在脸上打下了一小片阴影,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江顾,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江顾察觉到了魅欢术的气息,事实上卫风也没打算隐藏,明明乖巧可怜得不行,却又有种明目张胆挑衅的狠戾,看起来竟有些勾魂夺魄。

沉默就是无声的默许。

卫风灿烂一笑,俯身吻了上去。

退一步就能换到每天一次神交,也算阴差阳错达成了目的,江顾虽然聪明,但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但他将为数不多的耐心和脑子全都放在了江顾身上,未必不能得偿所愿……师父在情爱一事上,有时候反而格外迟钝。

可爱。

卫风不止一次这样觉得,却从来不敢说。

神交时江顾总会将全部注意放在识海的元神上,卫风低头吻他时,他就会下意识地回应,舒服时会拧起眉,眼尾耳梢都会泛出一层薄薄的红,侧颈上的淡青色的筋漂亮得要命,会竭力稳住平稳的呼吸,却不知道绷紧的腰身会格外滚烫……

卫风还知道江顾最喜欢摸自己的腰,喜欢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喜欢捏他的脸颊和后颈,喜欢听卫风喘着气喊他的名字,也知道其实江顾不怎么喜欢那些黏腻凉滑的鬼纹,每次被碰到都会有瞬间的僵硬,但卫风喜欢看他瞬间的不自然,总是故意缠他,然后出其不意将那团努力收敛起杀意的金色元神揉进自己黑漆漆的元神里,看着江顾为了避免伤到他极力克制隐忍,而他自己

则完全不会顾忌,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的师父。()

肆无忌惮的恶劣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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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最喜欢的便是趁着江顾注意力都在神交上面时,在外面把一丝不苟的江顾变得乱七八糟,师父情动时刹那的茫然和无措总让他心潮澎湃。

“师父,你亲亲我。”他会在神交时故意蛊惑江顾。

瞬间的回神,江顾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人压向自己,吻得慢条斯理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卫风的回应凶狠急切,江顾皱了皱眉,卡住他的下巴将人推远了些,声音与平日有些细微的差别:“又发什么疯?”

他唇上被卫风咬的伤口渗出了血,卫风也不怕被掐死,使劲凑上去卷走了那点血迹,闷声道:“江顾,你亲亲我。”

江顾不想拒绝,大约是拒绝了更为过分的要求,所以多少带着些补偿的意味,但换来的却是卫风没轻没重的痴缠。

他第一次知道神交也可以如此耗费精力,卫风的欲望汹涌无尽,到最后他终于理智回笼,将那团为非作歹的漆黑元神按住拢了起来。

“再继续你的元神就要散了。”他意识有些昏沉,竟破天荒地感到了累意,不过强撑到现在。

卫风低头,亲了亲他的喉结,困顿地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师父,我很厉害的,肯定是最适合你的……你开心些……”

他话没说完,脑袋一歪,趴在江顾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顾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没仔细想这话的意思,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江顾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有关上界,他的梦总是模糊又缥缈,连声音听起来都不真切。

几片花瓣从面前飘过,他抬头,便看到了一大片璀璨热烈的红,那应该是棵很高的树,开满了花,又一阵风吹过,花瓣簌簌而落。

他伸出手,比花瓣更快落到掌心的是一团黑乎乎的小泥巴。

这东西身上沾满了花叶和灰尘,脏兮兮的,声音却活泼干净:“我好像长大了一点,你有感觉吗?”

“没有。”江顾其实有些嫌弃它趴在自己手上,却不知为何没有将它扔掉。

“我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小秽物很苦恼,“我也想做你的朋友,陪你练剑。”

江顾说:“你要努力修炼才能化形,上一个能化形的秽物花了十七万年,你日夜不歇,争取十万年化形。”

那团小泥巴吓得险些从他掌心漏下去,结巴道:“可、可是我才好几个千零一百岁。”

“……是一万三千一百岁。”江顾皱眉。

“那也离十万岁很远,这么远——”那团小秽物伸出鬼纹,比了个长长的距离,险些将鬼纹崩断,它苦恼地抬起头来看着江顾,很没骨气地求他,“你帮帮我嘛,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