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儿子什么都看得明白。
“况且……”贺玉卿继续道:“爹手上有十万贺家军。爹一日不放兵权,圣上一日睡不安稳。可若爹放手,我们贺家照样也得完蛋。反正进是个死,退也是个死,我从不从文有什么打紧。"
"满口胡言乱语!"贺柏舟训斥:"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只管读好你的书!"贺玉卿烦躁得很,从小他爹娘就只想让他读书读书,而他最想做的事却无一人首肯。“贺柏舟!”他索性直呼其名: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贺家从文也不会有出路,只要贺家军一日还在,贺家就不可能高枕无忧。与其如此,倒不如另择明主。”话落,贺柏舟倏地暴怒。他夺过护卫手上的长枪,迅猛地将贺玉卿撂倒在地。枪头寒气逼人,直指贺玉卿: "混账!你不要脑袋了?"
贺玉卿脸上的吊儿郎当消失,目光冰冷而倔强地迎上去。父子俩便持了会,贺柏舟突然扔下长枪,转身。
他抬脚走了两步,疲备道: “你既不想读书,那至少该好生相看。你母亲给你寻了几个不错的人家,那些姑娘出身名门,配你并不辱没。"
“对了,”他补充:“赛阳侯府的四姑娘非你良配,不该你想的别想。”
容辞和阿黎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也不知是因为容辞苏醒,还是容辞在身边,这一觉阿黎睡得持别踏实,醒来后精神奕奕。她一转头,对上容辞的眼睛。
“容辞哥哥没睡吗?”
“睡了,才醒。”容辞道。
“现在可好些了?”
“嗯。”
“容辞哥哥,我适才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
"我梦见我们去骑马了,到了座峡谷。峡谷开满了小白花,谷中还有水潭,水质清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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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侧着身,脸靠在软枕上,面朝容辞。
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安静地说话,神态自然,气氛温誓。好似,这样的事常做一般。
有那么片刻,容辞些许恍惚。像是回到上一辈子,两人婚后晨起之时。上辈子,阿黎不爱说话,只有在床帏中她心情放松时,会喜欢跟他聊几句。
她聊她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比如看见了一只花毛狗,又比如发现她栽的树开花了,再或者她得了孤本手稿欢喜了好久。通常,她慢慢说,他静静听。
那是两人成婚后为数不多的,交心的时光。
“容辞哥哥?”阿黎伸手在他眼前晃: "想什么呢?"
容辞收回思绪,开口道: "待我伤好了,带去景致好的地方看看。"“是哪是哪?”阿黎高兴追问。容辞莞尔: "届时你去了便知。"这时,安静的室内响起阵咕隆咕隆的声音。阿黎停下来,面色微窘: “容辞哥哥,我饿了。”
她看了看天色: “哎呀,居然睡到了中午,我得赶紧让人摆膳进来,容辞哥哥肯定也饿了。”她掀开被褥,爬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跨过容辞的身子。
只是,不知是她太急还是没支撑好,脚下一绊,倏地朝容辞扑过去。容辞猝不及防,结结实实被她扑了个满怀。疼痛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