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祁方焱转而对宋斯宁说:“宋少爷,我不是医生,你告诉我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宋斯宁声音比祁方焱更坚定,他扬起下巴,白纱下的眼睛似注视着祁方焱,无可置疑的说了下半句:“这些都是因为你。”
祁方焱眉心一厉,问:“你什么意思?”
房间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旁人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徘徊,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殃及池鱼。
宋斯宁说:“我发烧的起因是你打碎了鱼缸玻璃,冷水淋到我身上。”
祁方焱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理由在祁方焱这里没有一点说服力,对于他而言别说淋那么一点冷水,就是泡在冰水缸子里都没什么大事。
可是在他想要反驳的时,忽然扫到了宋斯宁病床前摆的满当当的药。
他的目光在那些药上面定了两秒,又转到了宋斯宁的身上。
宋斯宁穿着一身蓝白的病号服,衣料宽大,袖子滑到了他的小臂处,露出了他消瘦的手腕骨,这让祁方焱不由的想到那天晚上,他抓住宋斯宁手腕时心中的震动。
纤瘦冰冷,消薄易碎。
他收回目光,忽然就觉得没什么好反驳了,问:“你想怎么样?”
“谁惹的事情,谁负责。”宋斯宁说。
“你想让我怎么负责?”祁方炎继续问。
“你留在宋家,照顾我到康复。”
宋斯宁这句话像是投入湖中的巨石,别说是祁方焱,在场除了胡姨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方焱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沉默了一会,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我留下来,照顾你?”
“对。”
祁方焱双手抱胸,卸下力道缓缓的靠到墙壁上,目光上下打量宋斯宁。
时到今日,祁方焱真的怀疑宋斯宁有病。
不光是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
宋斯宁明知道他不喜欢他,二人又闹得你死我活,要是寻常人肯定早就将祁方焱赶的远远的。
宋斯宁偏不,反而就要将他困在身边。
又或者是宋斯宁就喜欢这种处在上位,指挥别人,无人敢反抗的感觉。
祁方焱想到这里心中更烦躁,连带着对宋斯宁的那点同情也消失了大半,他说:“我不会照顾人,尤其是你这种大少爷。”
宋斯宁却不动声色:“因为你打破了鱼缸,我才生病。”
祁方焱说:“家里那么多保姆,每个都会照顾你,宋少爷应该不差我这一个。”
宋斯宁:“家里的保姆都是女的,我不喜欢女的碰我。”
祁方焱:“她们之前怎么照顾你?”
宋斯宁:“她们没有碰过我,你没看见吗?”
祁方焱:“你再招一个男保姆。”
宋斯宁:“好,但在此之前要麻烦祁少爷。”
“呵,操。”
二人几个回合对峙下来,祁方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宋斯宁却是端坐在床上,轻抬起下巴,语气依旧:“祁少爷的一拳头差点要了我半条命,我让祁少爷照顾我到康复,为难祁少爷了吗?”
“”
祁方焱握紧了拳头,心头无名的火蹭蹭往外冒,他心里清楚宋斯宁这个理由扯淡的要命,但更可恨的是他愣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不善言辞,以前他面对这种情况,一般都会直接用拳头解决,可是对于宋斯宁而言拳头一点用都没有,可能还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比如说现在祁方焱隐约有种预感,前几天自己那不轻不重的一拳,没有打到人,却惹上了一个麻烦。
还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