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宁出院后,他们就搬到了租的房子里。
那个地方在多伦多的贫民区,一条叫Nochstreet的大街上。
街道并不宽,一条路上全部都是破旧的别墅楼,多为黑人居住,道路两边的墙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
宋斯宁和祁方焱租的房子就在这一条路快要尽头的位置,一个三层楼的小别墅。
从外面看起来房子应该是浅黄色的墙面,但是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冲刷,现在房子外面早已经变成了浅灰色。
祁方焱牵着宋斯宁的手从房子前一个狭窄的小门走了进去。
进去是楼梯,地上铺着看不出颜色的地毯,楼梯窄小,甚至不能两个人一起通过,祁方焱走在前面,手向后探着抓住了宋斯宁的手。
从一楼走到二楼的时候,上面二楼的房间大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外国人,快步的从楼梯间里挤出去,看见宋斯宁和祁方焱的时候嗓子里还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祁方焱眸色一沉,抬手将宋斯宁护到身后。
于此同时他们的房间门打开,宋斯宁瞬间闻到了一股怪味。
味道很浓烈,像是烧皮革的气味,又带着一点臭,一下就灌入了宋斯宁的鼻腔里。
宋斯宁闻到这个味道有些受不了,胃里猛地一翻,捂住嘴巴反胃的唔了一声。
祁方焱反应很快,抬手也捂住了宋斯宁的鼻子,一手扶着他的后背,两个人快步上了楼。
他们所居住的房间是三楼顶楼。
这一层只有他们这一件房,在楼梯的左边,祁方焱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快速的将房门打开,将宋斯宁带了进去。
房门关上,祁方焱将窗户全部都打开,拿出保暖杯倒了一杯热水喂到宋斯宁的嘴边。
房间里没有异味,宋斯宁胃里的恶心劲才渐渐的平复了。
他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抿着热水。
祁方焱蹲在宋斯宁身前,揉着他的肚子问:“好点了吗?”
宋斯宁点了点头说:“好多了......”
他胃浅容易反胃,闻不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刚刚那股味道来的突然,差点就把他熏吐了,现在房间里气味清醒,宋斯宁又喝了两口热水压一压,感觉好多了。
祁方焱又给他揉了一会肚子,宋斯宁的胃被暖的舒服了,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膝盖上,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
祁方焱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了,可即便是如此这里还是很旧。
发黄掉漆的墙壁,生了锈的窗户,一张低矮的床放在地上,地板到处是裂开的缝隙,里面沉积着黑色的污渍。
床的旁边就是洗手间,里面狭窄逼仄,地面发黄,将将挤下了一个淋浴室,再挤进去一个人都困难。
至于那个厨房,也不过是在房间里放了一个灶台,墙壁上粘着洗刷不掉的油污,甚至连个隔间都没有。
祁方焱看着宋斯宁探视
的目光,问他:“不喜欢这里?”
宋斯宁立刻敛下了眼睛,摇了摇头说:“没有。”
祁方焱说:“我现在在找工作,等找到了我们就换个新地方。”
宋斯宁还是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祁方焱抬手揉了揉宋斯宁的头发,不再说什么了。
宋斯宁垂下头又喝了两口水,想起来问祁方焱:“祁方焱,刚刚那些人房间里是什么味道啊?好难闻。”
祁方焱说:“是叶子。”
“什么是叶子?”宋斯宁不明白。
祁方焱沉默了几秒,没有直接回答宋斯宁的问题,而是说:“一种对身体有害的烟,下次闻到这个味道走远一点。”
宋斯宁说:“好。”
-
房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找工作。
但是此时他们面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的签证是旅游签证,在加拿大打工不合法,只能找不签合同的黑工。
这种工作不好找,一般都是苦力活,并且工资极低,不受法律的保护。
祁方焱在外面找了两天工作,宋斯宁在家里也没闲着。
他用极低的价钱收了一台二手电脑,每天上网将自己的画投稿给各大出版社。
只要他的画可被出版社录用,他就可以收获一大笔的稿费,并且还很有可能成为杂志的专职画师。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是那么顺利,每天早上他兴致勃勃的点开邮箱,又失落的关闭。
那些曾经他引以为傲的画作,投出去之后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宋斯宁不断的寻找的问题,可能是他的画作风格不够吸睛,可能是他的画作不符合出版社的主题。
于是他就这样画画改改,又过了几天,祁方焱回家时又带回来了中餐厅的外卖。
打开之后不光有宋斯宁最爱吃的糖醋小排,还有海鲜汤,狮子头。
宋斯宁拿着筷子,望着那些菜,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还是祁方焱将菜夹在了他的碗里,说:“吃吧。”
宋斯宁恩了一声,埋下头吃了两口,问祁方焱:“找到工作了?”
“恩。”
“做什么的?”宋斯宁问。
“汽车行里面修车。”
这个工作也算是祁方焱的老本行,宋斯宁点了点头,又问:“累吗?”
祁方焱说:“不累。”
后来的几天祁方焱早出晚归,每天都去汽车行里打工,虽然祁方焱说他不累,但是宋斯宁还是觉得他很累。
每天早上六点钟祁方焱就起床了,晚上九点之后才回来。
宋斯宁很想他,却又不能像之前一样将自己的黏人敏感表现出来。
他不想让祁方焱更累了。
于是宋斯宁每天吃完晚饭,便坐在窗户边向下看,等祁方焱回来,就像是他十五岁那年一样,等着祁方
焱骑车赛车路过他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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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宁发现了一个祁方焱的小习惯。
祁方焱下班之后会站在路灯下面吸一支烟,大约十分钟后,这一只烟吸完了,他才会走上楼。
这个时候宋斯宁会慌慌张张的转身坐在电脑前,等到祁方焱进了房间后,他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转过头,对祁方焱说:“你回来了。”
虚伪又做作。
祁方焱会恩一声,转过身走进浴室里洗澡,等到他洗干净了,便抱住宋斯宁两个人上床睡觉。
这样日复一日,除去睡觉,宋斯宁每天和祁方焱见面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仅仅是一周的时间宋斯宁就发现祁方焱瘦了。
这一天是周五,第二天祁方焱休假一天,可以在家里陪他。
晚上宋斯宁洗完澡,穿了一件祁方焱的短袖上衣,其余的什么都没穿就走了出来。
祁方焱的衣服宽大,正好可以盖住宋斯宁的屁股。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着祁方焱,身上的水没有擦干净,几滴水顺着宋斯宁光洁的大腿根滑了下来。
祁方焱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床尾看电脑。
电脑上播放着阿甘正传,阿甘的母亲正对阿甘说——Lifewaslikeaboxofchocolates,youneverknowwhatyou'regonnaget.
(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宋斯宁手扶着门框看了祁方焱一会,抿紧了嘴巴走到祁方焱的身前,没等祁方焱开口说话,他就张开腿直接跨坐在祁方焱的大腿上,双手抱住祁方焱的脖颈,柔软无骨的趴在祁方焱身上。
祁方焱的目光从电脑上挪开,双手按住宋斯宁的腰。
仅仅隔着腿上那层单薄的睡衣布料,祁方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了宋斯宁身体上湿热的温度。
此时宋斯宁的腰正小幅度的扭动,坐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蹭,每蹭一下都是在点火。
祁方焱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双手从宋斯宁的衣摆探了进去,大手摩挲着宋斯宁光滑细腻的后背,转过头埋在宋斯宁的脖颈处。
宋斯宁才洗过澡,身子骨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清爽的香气,发丝未干的水顺着脖颈流下来,一点点划过锁骨,顺着心口落入衣服里,就像个被切开瓤的小橙子,水润清香,敏感软嫩,轻轻一碰就出水。
祁方焱闭上眼睛,将宋斯宁纤细的身子用力的按进他的怀里,鼻子嗅着宋斯宁身上的气息,吻着宋斯宁的脖颈。
宋斯宁的身体敏感,祁方焱每吻一下,他就战栗一下,伏在祁方焱的肩上轻轻的颤,嗓子里发出不受控的轻哼声,跟个小猫似的。
祁方焱声音很低的问他:“想要?”
这种话也太直白了,宋斯宁哪里好意思说......
他的脸埋在祁方焱的肩上,心口剧烈的起伏,双手用力的握着祁
() 方焱的肩膀,害羞的手指尖都泛着粉。
过了好一会,他才软绵绵的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想......”
下一秒,祁方焱按着他腰际的手猛地一紧,翻身将他压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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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的冬天很冷,夜里窗外的冷风呼啸作响。
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灯光昏暗,窗户合不紧,即便是祁方焱用厚厚的报纸贴住了窗户,可是冷风还是无孔不入的顺着缝隙吹了进来。
床吱呀吱呀作响,洗手间的地上全部是洗不干净的黏腻,楼下房间的外国人又在开party,音乐声放的很大,路边白人和黑人喝醉了酒,正在咒骂叫嚷。
一入了夜,这里就很乱。
宋斯宁和祁方焱像是听不见这些嘈杂的声音,他们相拥着在床上做|爱,耳边只有对方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宋斯宁带着哭腔的呻|吟声。
可能是因为疼惜宋斯宁,这一次祁方焱没有那么用力,可是宋斯宁还是浑身虚软的躺在他身下,几乎化成了水。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汗津津的,宋斯宁抬手紧紧的拥抱着祁方焱的脖颈,额头贴在祁方焱的胸膛。
房间里的灯光暗黄,之前没有注意看,现在祁方焱凑得近了一些,看见宋斯宁肩膀上有几个红点,在他光洁如玉的皮肤上十分的刺眼。
祁方焱抬起手触碰着那个红点,宋斯宁就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颤了颤,也转过头看向自己肩头的红痕。
祁方焱知道,宋斯宁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睡得床单被褥都是最好的质地,每天都要打扫晾晒,现在跟着他睡在这潮湿逼仄的环境里,他的皮肤过敏了。
祁方焱问宋斯宁:“疼吗?”
宋斯宁的头发散在床上,双眸中还含着未散的情意,他朝上蹭了蹭,蹭到了祁方焱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说:“不疼,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没事.......”
宋斯宁一向娇气,在家的时候头疼脑热一下都要和祁方焱说,如今二人艰难,他却是什么都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