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斯宁和祁方焱两个人确定关系以后,祁方焱还有一件头等大事需要完成。
那就是将郑妍妍的情书还回去。
这件事情本来是不难,随便找个时间将郑妍妍约出来,将情书还给人家,就结了。
毕竟郑妍妍长得漂亮,也见过世面,性格洒脱,两个人把话说开就没事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宋斯宁是个小气包,一听到祁方焱要和郑妍妍见面就生气了。
祁方焱只能将这件事情委托给李敞来办,并且还一定要在宋斯宁的眼皮子底下将情书交给李敞,这样才行。
当时正好是下午练车,宋斯宁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桌子前放饮料,祁方焱和李敞两个人在桌子另一边站着。
放到一半,宋斯宁忽然干咳了两声,祁方焱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扔在桌子下面的书包拿起来,从里面拿出来那个粉红色的情书递给李敞。
李敞看见粉色的信封懵了一下,下一秒目光惊悚的望着祁方焱,向后退了一步说:“咋了祁哥......你要干什么......”
祁方焱皱起眉头,又将情书递了递说:“帮我把这封情书还给郑妍妍。”
李敞听闻猛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给我写了情书,我可不是同性恋啊.......”
“........”
祁方焱懒得理他,将那封情书往李敞手里一塞,低下头继续放饮料。
祁方焱让李敞替他还情书,李敞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件事情他要不八卦个两句,他就不叫李敞了。
于是李敞接过祁方焱手中的情书,探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为什么啊祁哥.......郑妍妍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家室也好,那么多人都喜欢,说实话要不是她喜欢你,我都想去追她了,这么好的女生你都不动心?!”
祁方焱面不改色的说:“恩,不动心。”
“不可能!”李敞压根不相信,他继续说:“郑妍妍这颜值,这身材,我就没见过哪个男生看了她不心动的,并且现在还是人家巴巴的来追你,不是祁哥,我真搞不懂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祁方焱将手中的饮料放下,眉头微蹙的看着李敞。
李敞可能真的怕祁方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要孤独终老了,他也皱着眉头看着祁方焱,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祁哥,你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祁方焱倒是干脆,说:“我不用考虑。”
李敞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信封,发现情书封口还没有拆封,更震惊了说:“不是,祁哥,你连开都没开?”
祁方焱说:“不用开,你直接帮还给她就行。”
“我不还。”李敞将信封塞回祁方焱的手里说:“人家女生辛辛苦苦写的,你连看都没看,到时候我还给郑妍妍,她得多伤心啊,这事还是你自己去吧。
”
祁方焱拿着那封情书,跟拿个烫手山芋似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他看着李敞说:“我要是看了再拒绝,不是更伤人吗?”
“那要万一你看了就不忍心拒绝了呢?”李敞谬论一堆,继续说:“万一人家郑妍妍的情书里真情流露,写的让你潸然泪下,你一看就心动了,这也说不定啊,要不你现在看一眼吧祁哥。”
两个人正在你来我往拿着那封情书推拉,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宋斯宁将手里的饮料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李敞和祁方焱的争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宋斯宁。
宋斯宁明显是生气了,他面色微红,圆眸瞪了祁方焱一眼,说:“烦死了。”
说完将手里的饮料一扔,气鼓鼓的转过身走了。
这下把李敞给搞得莫名其妙的,他望着宋斯宁的背影,问了一句:“祁哥,他怎么了......”
祁方焱也望着宋斯宁的背影,低声说:“你没听见吗?他说烦死了......”
李敞还是不明白,说:“你惹到小债主了?”
祁方焱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个人手里推来推去的情书,又看向了李敞,没说话,但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惜李敞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没那双察言观色的慧眼,他以为祁方焱的沉默是因为不知道宋斯宁发什么脾气,于是李敞义愤填膺的给祁方焱伸张正义说:“没事祁哥,你去他说,你也烦死他了!咱不能忍气吞声,咱不惯着他的这个臭脾气!”
李敞这话一出,祁方焱看向李敞的眼神当时就变了,微微向下俯视,一幅看神经病的眼神。
什么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我烦死你了,你走开.......
这种话宋斯宁和祁方焱说说没事,祁方焱还得哄着他,但是要是祁方焱敢和宋斯宁说,那就出大事了,直接等于不想过了。
李敞看着祁方焱眉头微拧的表情,顿了一下问:“......怎么了?”
祁方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分说的将情书塞到李敞的手里,说:“别废话了,赶紧还给郑妍妍,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祁方焱转过身就去追宋斯宁。
李敞手里攥着情书,看见祁方焱快步走进院子,在宋斯宁要进房间之间一把抓住了宋斯宁的手腕。
宋斯宁却甩开了祁方焱的手,祁方焱又拽住宋斯宁,并且挡在宋斯宁身前。
两个人又拧巴了两下,最后祁方焱握着宋斯宁的一只手,低着头不知道在和宋斯宁说什么。
宋斯宁脸颊红红的,抿着嘴巴不说话,也不看祁方焱。
李敞心领神会,指了指院中的两个人,对旁边车队的人说:“看见没,祁哥听我的话,教训小债主去了。”
一群人一看,还真是那样,纷纷赞扬着祁哥真厉害,还是祁哥厉害,这样的话。
李敞冲着祁方焱的方向比了个大拇哥,也为之感到自豪,说:“那必须的,你们看看,祁哥
都给小债主教训的自愧不如了,真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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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星期,车队里面要迎来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是明城内部以城市为单位举办的个人赛,到时候全市的车队都会来参赛,振和车队里一共符合参赛标准的就三个人,老郑,曹应还有祁方焱。
虽然不属于国际程度的赛事,但是由于明城里出名的车队众多,不少的车迷从全国各地赶来提前抢票到现场观看,票源紧张,以至于到后来就连发放到每个选手手中的亲友观赛票都只有一张。
至于像李敞这种,虽然是车队里的人,却压根没有上场资格,也只能以车队为单位到场观赛,连多的一张票都没有,于是他就打起了祁方焱手里那张亲友票的主意。
周五那天下午,他们在宋斯宁家门口的大路上跑了一圈车,中场休息时,李敞和祁方焱蹲在路边,对祁方焱说:“祁哥,赫儿想来看比赛,你把你的票给他呗。”
本来李敞觉得祁方焱的这张票给闻南赫,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曹应的票给他母亲,老郑的票给他的老婆,而祁方焱这种又没母亲又没老婆的人,现在除了他们两个发小和祁方焱最亲近,祁方焱身边也没别人了。
谁知道祁方焱冷漠无情的说了一句:“他想来就让他自己买票。”
李敞愣了一下,以为祁方焱忘了自己有票的事情,说:“祁哥你手里不是有张票吗?”
祁方焱恩了一声,说:“我的票有用。”
李敞啊了一声,说:“你的票要给谁?”
李敞就算是想破大天也想不出来祁方焱的票要给谁,现在的祁方焱基本上算是“众叛亲离”。
母亲去世,父亲不和,整个方家也不待见他。
李敞想了想又问:“祁哥,你和方家人和好了?不对啊......就算是和好了,你们家也没人有这个闲工夫来看车赛啊.......”
祁方焱说:“谁说和好了?”
“那你的票给谁?”
祁方焱没有回答李敞的话,而是拍了拍衣服站起身,大步的朝宋斯宁的方向走去。
最近天冷了,宋斯宁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带着一个同样白色调的围巾,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他们练车,看起来小小的,像是小雪人,缩成了一小团。
虽然祁方焱和宋斯宁说了好几次,现在天冷了,让宋斯宁回家别冻着了,但是宋斯宁还是想和祁方焱多待一会,没有听。
眼看着祁方焱走到了宋斯宁的身前,单腿蹲下身,先是给宋斯宁拢了拢围巾,问他:“冷不冷?”
宋斯宁的半张脸都埋在了围巾下面,只露出来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对着祁方焱摇了摇头。
祁方焱又问他:“下周六有场车赛,想不想去看?”
宋斯宁又乖乖的点了点头。
祁方焱便将那张票从兜里面拿了出来,递到了宋斯宁的身前。
宋斯宁没反应过来,接过祁方焱给他的票,低下头看了一眼,却看见那张票上几个大字写着——亲友票。
宋斯宁抬起头,有些发愣的望着祁方焱,祁方焱却抬手摸了摸宋斯宁的头,说:“准时来。()”
在两人的身后,李敞望着祁方焱的举动,瞪大了眼睛缓缓的站起身,他觉得要么是祁方焱疯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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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比赛举行的地点是在明城的一个体育场内。
宋斯宁想着自己可以亲眼去看祁方焱的赛车比赛,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祁方焱夺冠时候的样子。
那是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本来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见到,却没有想到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事情比他做梦还要来的快。
他和祁方焱恋爱了,祁方焱对他特别的好,而他马上就可以见证祁方焱在赛场上万千瞩目的模样了。
第二天,宋斯宁起了一个大早,提前去花店将自己订购的一束花取了出来。
这束花是他提前一周从法国订购空运而来的,里面是九十九朵米粉色的法国玫瑰,外圈用淡橘色的朱丽叶玫瑰作为收尾,每一朵玫瑰都盛开的极艳,新鲜的露水还挂在上面。
鲜花娇丽,花店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纸盒子将花束装在其中。
于是宋斯宁抱着那个大盒子走进赛场的时候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宋斯宁有些不好意思,反思着他是不是将这件事情准备的太隆重了。
然而当他从观赛区走过时,看见了一群举着祁方焱横幅的车迷,里面坐的全部都是年轻的美女,一个二个也都准备了精致的花束,甚至还有人准备了红玫瑰。
宋斯宁的攀比心一下就上来了,他眯着眼睛观察了一番那些人准备的花束,发现都是普通的花,最贵不过上百元,没有一个人的花束比他的大比他的漂亮比他的金贵。
宋斯宁心里这才好受多了,他抱着那个大盒子昂首挺胸的特意从祁方焱的车迷区走过,径直走向了第一排的亲友观赛区。
李敞他们早就到了,闻南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也搞到了一张亲友票,坐在第一排。
两个人一看见宋斯宁就给他挥手。
宋斯宁面色淡淡的冲着他们点了下头,开始低下头找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