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这个专心点吗……!
看到孔宣真的集中精神,谈潇被贴得哭笑不得,“我是说这个专心吗?”
孔宣茫然看着他,不然呢?
两人相距咫尺,四目相对。
谈潇看着他无辜的眼神,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干嘛?”孔宣追问。
谈潇欲言又止,一时竟不舍得告诉他真相,手指在题集上无意识地划动。孔宣看了,霎时间反应过来,羞恼地松开手,什么啊这个说法根本不合理,专心当然是指最重要的事!哼,他刷题去了。
看孔宣嘴唇微动,忍住骂骂咧咧的样子,谈潇暗笑,挨过去用力蹭了孔宣一下,“好好做题,半小时后休息。”
孔宣:“……嗯!”
……
时光好像那么慢,过完时才会惊觉它的快,转眼八月高三就已经提前开学,进入新的一轮复习中。
但这一次来到学校,孔宣的感受又很是不同了。或者说,他的自我感觉不太一样了。
笑死,这些人都是单身。
在得意之后,孔宣也骤起了作为天界顶尖打手的警惕之心。
“要避嫌。”
孔宣目光凛然,对谈潇说。
入山问禁,他下界来处处要遵守校纪校规,包括了尊敬师长,不得作弊等等。这一中校规也写明了学生间交往的规定,虽然根据各位前辈的经验,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违反。但若是有个万一被发现呢?
孔宣担心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因小失大,自然格外小心。
这几天以来,谈潇难得看到恨不得用羽毛把他裹住的孔宣这么认真,而且是自己主动表示要避嫌,简直令他惊讶,本来还想视情况找机会聊聊,让孔宣不要太张扬,收敛孔雀本性,“那你说怎么办?”
“你不要贴我了。”孔宣沉沉道,他皱了皱眉,忧心忡忡,“万一被纪老师看到,或者有管纪律的去打小报告,会酿成大祸。”
“可以,那你可以把手拿回去了。”谈潇说:“好像有老师在前面,可能是教导主任。”
“……现在还没进教室,我自有分寸!”孔宣把手从谈潇兜里抽出来,他人站在谈潇右边,左手却是放在谈潇的左边衣兜,像是半抱住谈潇,他辩解道,“而且我这是一个机动的动作,要是教导主任看到了,我就说是在拿东西。”
“哦,这么厉害。那中午还要不要一起吃饭了?”谈潇问他,他们老单独一起吃外卖。
孔宣沉思了一下,他有点说不准。有的标准,放在以前,孔宣觉得都理所当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自己心态有问题,看什么都觉得这会不会暴露他的想法。
“一起拿但是你在你的桌子上吃,我在我的桌子。”孔宣到了教室,在那本就有天然分割线上的课桌桌面,用胶带又贴了一道。
既可以说是把分割贴在了一起,也可以说是强调这一道痕迹,提醒彼此,可说是很有深意了。
谈潇小学后就没看过这玩意儿了,“干什么?”
孔宣:“银河。”
谈潇:“??”
孔宣小心观察了下老师还没来,也没有同学注意他们,低声道,“不可以再随便靠过来了。”
这是他给自己的警醒,看到便要提起自制力了。
“我懂了。”谈潇看到孔宣谨慎的样子只觉可爱,忍不住道,“那现在老师还没来……”
他在那条线上盖了本书,把手放下头,哒哒一点,“鹊桥。”
谈潇真聪明哦。孔宣窃喜,在课桌上高高的书堆加翻过来那本书的双重遮挡下,也把手伸过去,勾住谈潇的。
这样就可以不把肩膀挤过去,又不会难挨了。
……
“大家放假期间,有没有看到火流星啊?”地理老师用一个轻松的话题展开了新学期第一次对话。
这火流星就降落在南楚了,光是他们班目睹的就有三分之一,都是那个点还没睡的人哇。
“老师我听说有人捡到陨石了,还有人家窗子都被砸破了。”
“老师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流星呀?是火星来的吗?”
“这个还没检测,暂时不知道。”老师咳嗽一声,“只知道是比较大的流星体,我也有一个亲戚捡到了陨石碎片,不过被收走做天文调查了。火流星是比较亮,但要说起好看,还是流星雨吧。每年我们经过的流星群的时候,其实都可以看到流星雨,比如英仙座流星雨。”
地理老师说着,目光忍不住在谈潇和孔宣身上来回巡视。
看了好几次。
孔宣心中绷紧,是了,肯定是他和谈潇看彼此的眼神太明显了,被狡猾多端的地理老师察觉到了几分亲密。
幸好地理老师也并未多说,可能副科老师也不想多管吧。
语文课的时候,语文老师又从另一个角度和大家探讨了两句流星,“古时候我们非常重视天象,火流星呢,就经常被叫扫把星。因为形象上和彗星是比较像的。也被认为是上天的一种警示,皇帝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又或者,人们认为坠在哪里,哪里就有兵灾,比较著名的一次,就是西汉时期,记载天狗星坠,遂爆发七王之乱,血流成河。但我们现代人都知道,所谓天狗星坠地,其实是火流星。”
语文老师说着说着,抬抬眼镜,目光也在谈潇和孔宣间来回看了看,眼中流露出一丝怀疑的情绪。
孔宣:啊?近视眼也慧眼如炬?
谈潇倒没注意到,他听到语文老师说起天狗星,心头莫名乱跳一下,想来可能是之前那几只祸斗捣乱太多,搞得人都有点精神紧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仔细想想,这天有异象,加上万中无一的巧合乃生祸斗,应该不用担心吧。祸斗之乱,都快能收尾了。
谈潇答应过谈春影高三会收敛,也和穆翡打过招呼了,要以学业为重,以后升学了有得是时间,目前反正有阿晋持续协助编撰。
因此也只是稍微走神,谈潇就收回了心神,跟着老师稳步复习。
下课的时候,孔宣小声对谈潇道:“我怀疑我们被发现了。”
“不可能吧。”谈潇没往心里去,因为他觉得不太可能,孔宣又疑神疑鬼罢了。
孔宣虽然恨不能有个大舞台,让他放着光昭告天下,但他是知道轻重的!
此时见谈潇还不相信自己,孔宣叹息,心痛地将那鹊桥一点点挪开。
也是这时候,纪汇明走进了班里,站到他们的座位前看了一会儿,道:“孔宣,谈潇,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纪汇明转身先走一步,“快来啊。”
班上其他人都齐刷刷转头来看,进入高三后,课余时间大家好像也不怎么起来走动了,不像以前,哪怕课间只有十分钟也想摸摸篮球,现在无事都待在原位,有点什么动静,大家都注意到了。
看到这俩人被叫去办公室,三班的同学们品了品班主任的表情,怎么感觉,不是特别好的事啊。
孔宣心头雪凉,他就知道!
“潇仔,我相信不是你的错。”林仰小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谈潇想想,对他笑了下。
当然不是谈潇的错,我们也掩饰不住又能怎么办。孔宣现在更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谈潇不愿意表露出来了。
但孔宣也没有特别慌,他想,应当还有狡辩的余地。
……
去办公室的路上,孔宣也不敢再和谈潇挨着走了,谈潇故意伸手去抓孔宣的手,孔宣惊恐地甩开,看着谈潇:你怎么还敢顶风作案!
谈潇无辜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