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指尖动了动,瞥了眼桌上的手机,只想把它砸了。
半晌还是没动:“骗你的,我不是1。”
萧玖一点没震惊,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你一看就像那种在外面死鸭子嘴硬、回家就□□死的小零。”
燕折捏紧了拳头,叫萧玖出来就是个错误!
偏偏萧玖还戳到了他痛处,白涧宗倒是肯干啊!
他冷哼一声:“我是零,但他也未必是1。”
萧玖拖着音调哦了声:“咋说?”
燕折木然地喝了杯酒:“我们没睡过,而且刚分手——哦不,我们就没在一起过。”
萧玖惊了下:“什么意思?”
燕折坐起身,缩在沙发角落,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拿着酒瓶,直接对瓶吹:“我和他订婚并不是因为感情,说起来很复杂,就不说了。”
“总之我们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大概不久的将来就会分道扬镳吧。”
萧玖愣了一下,随后坐到一边揽过燕折的肩,没多问,只是安慰道:“没事,就算你俩分道扬镳,咱也还是朋友。”
燕折嗯了声。
他又猛灌了一大口酒,很小声地说:“可是,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说完燕折就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
他沉默地喝了口酒。
“算了,反正我感觉白总也不是特别好的伴侣,脾气坏,嘴又毒……”萧玖大手一挥,“想想外面还有那么多帅哥等着你,你这样的身材长相绝对不缺1,干嘛非喜欢他?”
“我才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为什么想和他在一起?”
燕折不吭声了。
他其实没有细想过这个事,或者说不敢想。
喜欢吗?
燕折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他确实渴望亲密接触,每次看见白涧宗就像患上了肌肤饥渴症,恨不得长在白涧宗身上。
时不时还会心跳加速。
且之前意识到白涧宗很可能没有得绝症,原书里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自杀的时候,他竟然松了口气。
绝症无法扭转,因为只剩下几个月了。
但如果是自杀,也许还可以挽回。
也许他们会有未来。
也许他也没有很想做个小寡夫。
如果白涧宗愿意活着,也许他也没那么想继承遗产。
“我喜欢白狗……”
“哈?”萧玖惊了下,下意识观察周围,幸好,白涧宗不在,白涧宗的保镖也在包厢外候着。
“你是不是喝多了?”
“确实有点多。”燕折勇于承认。他又灌了一大口,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嘀嘀咕咕地说:“我怎么会喜欢狗?”
萧玖憋不住笑:“狗多可爱啊?”
燕折皱了下眉:“偶尔可爱,大多数时候都很讨厌。”
萧玖很有经验地说:“狗得训才行,不训不可爱。”
燕折若有所思。
一直在酒吧喝到凌晨,两个醉鬼相互吐槽。
萧玖和秦烨也没复合,他确实放不下这段感情,又不想藕断丝连,更不想扭扭捏捏,但要说这样复合又太快了,好像显得八年的误会和委屈不值一提。
“喂,燕折,回家了。”
“嗯……”燕折木木地坐起来,迟钝道:“回家了。”
萧
玖经常喝酒,倒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你还清醒吗?”
燕折反问:“嗯,你呢?”
“我OK,OK。”
“好哦,你有司机送吗?”
“有,我经纪人在下面等我呢。”
燕折点点头。
萧玖感觉燕折还算清醒,打了个酒嗝就和燕折分头走了。
海勒公馆二十楼的屋门没关,亮着暖白色的灯光。
白涧宗坐在窗边,在凌晨三点的钟声里注视着窗外暴雨。
他听到“叮”得一声。
随后是智能语音在说“欢迎回家”,他指尖微动,没有回头,一串略显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一股带着湿气的酒味。
“你,转头。”
白涧宗没动。
某醉鬼不耐烦了,直接对着白涧宗的脑袋一套,快、准、狠。
“给你的、礼物。”
“……”
白涧宗低头一看,脖子上多了根皮质狗绳。
燕折正在不断收紧,直到完全套牢脖子后才罢休,并对白涧宗的不反抗表示很满意。
“goodboy!好狗!”
“……”白涧宗面色阴郁,问,“谁教的?”
俞书杰轻咳一声:“不是字母游戏的意思……燕少爷喝多了打电话给宠物店老板娘,说要买狗绳。”
老板娘大半夜被吵醒本来很生气,结果燕折发挥了钞能力,说给两千块加班费。
老板娘半信半疑地让燕折先打钱,喝醉的燕折逻辑还挺清晰,说只能打一半,另一半得等老板来了再说。
老板娘收到钱顿时就敬业了,十分钟赶到自己的宠物店,开门拉闸一气呵成,还给燕折煮了碗醒酒汤。
看在钱的份上,她不仅给燕折推荐了最好最结实的狗绳,还细心地教了燕折训狗技巧——
比如要多夸夸狗,一般口令就是“goodboy”。想要锻炼其他技能,就得用零食诱导。
回来的燕折活学活用,他拿出快化掉了的糖葫芦:“亲我一下,就奖励你吃。”
白涧宗:“……”
俞书杰握拳抵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原来燕折没真把老板当狗啊。
老实说,他亲眼看着燕折到宠物店门口撒酒疯,买狗绳,跟老板娘牛头不对马嘴地学训狗技巧,心里竟有点幸灾乐祸。
是老板不让他报备燕折行踪的。
现在惊喜了吧。
“去睡觉!”白涧宗往上扯狗绳试图摘下,但燕折不乐意了,直接猛得一拽,白涧宗头一歪,闷哼一声,苍白的脖子上顿时多了圈暧昧的红痕。
他阴鸷抬头:“燕折!”
“这么凶干什么?还要咬人吗!”燕折用力拍了下白涧宗的头,“凶人就要挨打,知道吗?要微笑!”
白涧宗深吸口气:“燕折……”
燕折想了想,嘀咕了句:“算了。”
他想起宠物店老板娘说的,刚养狗不能操之过急,要温柔,要耐心。
“好狗睡觉,我也回家睡觉去了。”
燕折松开狗绳,转身离开,走的却是电梯方向。
白涧宗狠狠皱了下眉:“……他干什么?”
俞书杰默然:“燕少爷在家居商场买了张床送到了二十一楼。”
“……”
白涧宗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戒指才戴不到几天就已经习惯,如今手指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叫住燕折略显迟缓的背影。
燕折进入电梯,按下了二十一楼。
他打开门,空荡的客厅里摆着他刚买不久的床。房子家徒四壁,建筑商留的马桶以外什么都没有,显得这张昂贵的床格格不入。
燕折往床上一躺,安静盯着水泥天花板。
一阵冷风吹过,他才迟钝地想,好像忘买被子了。
好冷。
但是不想动。
燕折蜷缩成一团,沉沉地闭上眼睛。
一旁的手机在夜色中赫然亮起,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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