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马场的雪的确融了,不过才融不久,草地上还有些打滑,不少公子哥前来后,又败兴回去。
但稍干燥的地方也并非没有。
乌憬下了马车,又上了轿子,有些好奇地趴在轿帘旁看着外面,鼻尖全是泥土跟草木的味道。
马场并未对这一行人表露出特别的态度,只是暗中隐秘地赶忙牵了两匹上等马来,再将附近人都驱了去。
给这位突然来此的大人腾出一片地。
想必宁轻鸿还特地吩咐过,其中一匹马还是个小马驹,另一匹却足足有两米高。
乌憬落轿后瞧见这一幕,霎时别过脸,闷闷道,“为什么我的马这般小?”
宁轻鸿细细解释,“乌乌想必是头一次骑马,未长成形的马驹最是温顺,也好驯一些。”
“若是一上来就要这种高头大马,伤着了可怎么办?”宁轻鸿上前,那烈马顿时喷了口热气,躁动不安地来回走着,下一瞬,马匹的缰绳又被他扯住,毫无征兆地收紧。
他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抚着马匹,不论烈马如何挣扎,缰绳都绷紧得一动不动,不给马匹任何高跷起马腿嘶鸣的时机。
乌憬能瞧见对方拉着缰绳的手背都起了青筋,面色却不变,像是还有余力。
片刻,又适时给了些放松的机会,缰绳在一松一紧间,马匹逐渐安顺下来,最后被人拍了下马背,这匹已经被马场练过规矩手势的烈马,就屈起前腿跪伏在地,等着新主人上马。
宁轻鸿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下人持着,微微对身后的少年伸出指尖,“乌乌既然不想骑小马,那便同哥哥共乘一骑。”
乌憬吞吞口水,有些怕了,但还是小步小步地挪过去,不太熟练地踩着马镫,很容易就跨上了这匹屈腿伏在地上的高头烈马。
那马匹自以为后头有人上了来,又重新直起了身,低低嘶鸣一声。
坐在上边的乌憬一动不敢动,低头瞧见底下的高度时,霎时眼睛都不敢乱看了。
宁轻鸿牵着缰绳,他并未立刻上去,而是等着少年适应下来,“乌乌不用怕,听哥哥的,微微伏下身来,去摸马头。”
乌憬深呼吸一口气,微微低下来脑袋,敢看地面了,但还是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儿,见这匹马并没有乱动,他才逐渐放下一颗提起来的心,慢慢适应着。
宁轻鸿又轻声道,“乌乌身为天子,自是要学会骑马的。”他教着人,“伏下身来,不用怕。”
乌憬听话地微微伏下身,坐得不那么直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马头,就害怕地收回手去了。
宁轻鸿失笑,“再摸一摸。”
乌憬试探地再伸出手。
宁轻鸿,“再摸久一些。”
这马不必寻常,是一等一的烈马,个头又是马里最高的,性子又偏急躁,跟过去现代培训班马场里被驯养的马匹半分都不一样。
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骑兵专用的战马。
更不用提乌憬在过去都没骑过马,他很小心的,用手心一下又一下抚着马毛,细瘦的手指穿插过去,被硬毛扎得有些发痒,又去摸马头两边分开来的长毛,很是光滑,但毛质偏硬,跟小猫柔软的毛一点都不同。
乌憬顺着顺着,有些新奇,又从头摸到低了,用跟撸猫的手法一样,马匹低低嘶鸣几声,他也不怕了。
一人一马都逐渐适应了另一方。
宁轻鸿继续道,“乌乌将腿收紧,拭着去微微夹住马腹。”
乌憬按着他说的做了。
很快,马匹跺了两下前腿,悠哉悠哉地晃着马尾巴,往前渡了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