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自愈能力惊人,血只渗出很小的一滴就不再流,虞戎想把血洗掉,手腕却被洛以秋紧紧扣着。
他不明所以,以为对方还要在他身上采集什么样本,却见他低下头,将嘴唇凑近他的手腕。
温热的舌尖轻轻在他皮肤上扫过,带走了血珠,虞戎手腕上伤口已然愈合,针眼完全看不到了。
人鱼的血和体温一样冰冷,味道和人类的血不完全一样,带着咸涩的海水味儿。
他轻轻亲吻虞戎的手腕,潮湿的吻一路滑向掌心,唇瓣从他指间半透明的蹼膜上擦过,用牙齿用力咬住,再慢慢松开。
洛以秋抬头,他扬起唇角,嗓音暧|昧:“这是给乖狗的奖励。”
虞戎瞬间浑身紧绷。
洛以秋的亲吻永远让他猝不及防,那触感是如此温暖又柔软,鼻息打在他皮肤上,带来羽毛般的瘙痒与酥|麻。
他浑身像触了电,水中鱼尾神经质地抖动起来,他紧紧盯着洛以秋那形状优美的唇,只感觉喉头干涩,心底升起异样的悸动。
明明是个讨厌的人类。
明明用那样嘲讽的语气叫他“乖狗”。
可他却没再感受到屈辱的怒意,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洛以秋的羞辱,习惯这挑逗一般的奖励,甚至还想要更多。
在以前,从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从不会有人顾及他的意愿,从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即便他一切按照父亲说的去做,严格执行他的命令,也从没得到过任何奖励。
仿佛因为他是“殿下”,就生来该承受这一切。
第一个在意他的人,居然是洛以秋。
只有这个讨厌的人类,偏偏是这个讨厌的人类。
恶意与在意同时出现在这具孱弱的躯体上,竟捏和得恰到好处。
虞戎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那条“乖狗”,身体甚至远比思想更加诚实,鱼尾违背他的意愿向洛以秋靠近,在水中贴上他的小腿。
洛以秋感觉到被冰凉的东西触碰,不禁挑了挑眉,他没有动,那条鱼尾便更加大胆起来,用力将他的小腿缠住、绞紧,水面浮现出一圈圈水波。
人鱼求偶时,如果雄性人鱼的表演得到了雌性的认可,他们就会用尾巴缠住雌性的尾巴,两条鱼尾紧紧绞在一起,难舍难分。
雄性人鱼的体型要比雌性大一些,鱼尾也更加华丽,他们会带着雌性一同在水中游动,交尾的过程像是一场表演,优雅而漫长。
但洛以秋是个人类。
因为生理结构的不同,人类不可能代替雌性人鱼和这些雄性人鱼交尾,如果来硬的,那场面一定血腥无比,凶残异常。
洛以秋却完全不畏惧这样美丽又残暴的生命,再可怕的生物在他手中也如家犬一般乖巧,他伸手捧住虞戎的脸,俯身亲吻了他的嘴唇。
缠住他小腿的鱼尾再次收紧,坚硬的鳞片摩擦他的皮肤,将他绞得生疼,他好像全无所觉,柔软舌尖在虞戎冰冷的唇瓣上肆意游走。
虞戎的耳鳍剧烈震颤起来,洛以秋的气息太近了,和上次强行给他灌酒戏弄他不同,这一次的亲吻温和到像是恋人间的缠绵,他第一次知道人类的味道是这样的,是热的,是甜的,柔软到仿佛能在口中含化,像是蚌壳里最鲜嫩的那块蚌肉。
他屏住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他居然在和一个人类做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厌恶和欢喜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紧绷,全然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只出于本能地将鱼尾绞紧。
洛以秋在他唇瓣上索取完毕,又往他通红的耳鳍上吹了口气。
虞戎用力抖了抖耳鳍,银白色的耳鳍边缘已经红得要烧起来了,不止是耳鳍,就连他颊边苍白的皮肤和眼尾半透明的鳞片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洛以秋看着他这耻辱又享受的模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感觉今日份的逗鱼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活动了一下小腿,让缠在腿上的鱼尾松开,随即站起身来:“你的血样我拿走了,记得明天的这个时候,来玄冥号找我。”
他赤脚向门口走去,虞戎看到他白皙的小腿上满是被鱼尾勒出的红痕,有水渍顺着那些痕迹蜿蜒而下。
虞戎滚动了一下喉结。
他刚刚……竟不想松开他。
想就这样紧紧地用尾巴缠住他,想将他拖进水里,想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猎物,亦或是……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