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离疏峰, 见居处物品摆设与我离开时大不不同,又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玉牌,捡起来看是云霄长老的, 便想着拿着玉牌过来问问云霄长老去我那里做什么。”
面对相里珩的询问,站立在不远处的少年剑修递出身份玉牌,神色从容安稳, 透着雪山深湖的凉意:“不想一来到这里, 云霄长老出了事。”
他的视线落在云霄长老身上。
那些频繁的、荒诞的、恶心的梦境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再面对云霄长老的死状时, 能够不被吓一跳。
相里珩打量着他,似在辨认他话中的真假,最后他隔空取回了云霄长老的玉牌:“你说云霄长老去了你的离疏峰, 翻了你的居处?”
谢融灯点头。
他皱眉思索:“云霄长老去你那里干什么?”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拿着玉牌过来问了。”
谢融灯淡淡道。
人群中, 有弟子小声道:“难道是为了楚师兄的事?”
楚水流凶厉的看向那名说话的弟子:“你胡说什么?!”
那名弟子只是内门,还不是亲传, 被楚水流这么一吓,连忙噤声。
相里珩听不太明白, 却也知道这里头有文章, 他看向那名弟子,眉头皱得更紧:“你仔细说说。”
那名弟子迟疑的看了一眼楚水流,站了出来道:“前几日云霄长老给我们授课, 谢师兄来晚了,云霄长老讽刺谢师兄,并让谢师兄站在学殿外听课, 还一并说了……戚师兄。”
相里珩下意识看向戚长明, 却见戚长明垂于袖下的手指收了收。
那名弟子继续说:“后来, 云霄长老点了楚师兄回了些问题, 就夸楚师兄,还贬低戚师兄和谢师兄,说他早前想让楚师兄当首席弟子,不过没得到掌门应允,再后来,云霄长老又点楚师兄,楚师兄站起来,就出了事,被云霄长老急急忙忙带了回去……”
他放低了声音:“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云霄长老怀疑谢师兄,去谢师兄的离疏峰,想要找证据。”
他一说,在场的其它弟子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
听到云霄长老还讥讽贬低了戚长明,相里珩神色冷了几分。
他选择长明作为首席弟子,无非是因为长明是最适合成为首席弟子的人罢了,云霄心有不服他能理解,可在教授道课时对弟子说这些东西,未免过了,更别说还有其它宗门弟子。
这简直是丢天衡宗的脸!
楚水流咬了咬牙:“那又如何?难道谢融灯没害我的动机吗?我以往修炼向来稳扎稳打,没有错漏的地方,偏偏那次经脉忽然错乱,灵气全无,我师父怀疑谢融灯有错?”
若不是师父花了大代价救他,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废物。
“呵。”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看向戚长明,语气有些疯癫道:“不止谢融灯,戚长明也有嫌疑。”
从前在云霄长老的护佑之下,楚水流向来是顺风顺水的,他性格傲慢,但因有云霄长老在,大多人都捧着他,这进一步养就了他的蛮横,在平时,他的蛮横只表现孤高,某种程度上,与谢融灯有几分相似。
只是谢融灯不在意他人是因为只专注修
炼,而楚水流纯粹是优越感十足,看不起和他同级别一下的修士。
护佑他的云霄长老死后,若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缩着尾巴,潜心修炼稳固自己的地位,但楚水流没有这个意识。
师父死了、而其它人也“维护”谢融灯,加之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心境已经出现了问题,呈现出疯狂的状态。
他现在攻击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人。
在他说出戚长明也有嫌疑之时,相里珩看着他的眼色就阴沉了几分,而楚水流没有察觉,他红着眼睛,眼泪一颗一颗掉,却直勾勾的注视着戚长明,咧开嘴角道:“一直被说徇私不好受吧?”
戚长明看着他。
少年仙君脊背挺得很直,一张脸如最温润透亮的玉,就连垂下眼睫的模样,看起来也格外的好说话,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温柔与随和。
他轻声道:“楚师弟,静心,不要被悲痛冲昏了头脑。”
楚水流哈哈大笑:“要静心的不是我,是你!”
他还记得师父教授道课那日,讥讽戚长明时,戚长明的状态。